正因如此,才有而今四家的孤魂野鬼。”
谈话间,宁海禅走出七八十步,已经来到高坡之上。
“你与苏家有天大的梁子,也该结了!长房满门被灭,只剩下莞儿一人,她没有练功的天赋,更无修道的资质,身患残疾,你难道还不放过?”
罗兆鹏三练小成,刚开始养脏,面对一尊四练宗师,简直像两肩压着大岳巨山,根本动弹不了半点。
他深深呼吸,气血像熊熊烘炉冲天而起,升起一道几丈高的笔直狼烟。
“我刚说过,不杀老弱无辜。”
宁海禅体内如蕴神辉,一重又一重的光华似溢彩浮动,宛若一座座庙宇供奉神灵,齐齐诵念经文,诸般大力加持于身。
“气血如海……好恐怖的底蕴!”
罗兆鹏面皮狂抖,像是被死死地镇压住,半根手指头都难挣扎。
但他心中并不焦急,堂堂四练宗师,除非那种身堕浊潮,丧失人性的邪魔,不然没道理忍心对一个目盲腿残的孤女下手。
这种事迹传扬出去,必叫世人所不耻!
“不哭。”
宁海禅伸手擦去苏莞儿脸上的泪水。
这般温柔的举止,让罗兆鹏看得心头一动。
莫非此獠多年以来始终怀有愧疚?
看到莞儿如此悲惨,于心不忍?
也是。
四练宗师再不要脸,也要顾着几分名。
没道理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身残孤女动杀心。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
宁海禅平静地站在轮椅前,那张遍布扭曲与恨意的俏脸仰起,紧紧地望向他。
“你当年幼小,恰如妖魔食人,可幼崽未必嗜血,故而我愿放你一马。
十年茫茫,背负仇恨苦果,宛若浸泡毒水的一颗果实,不仅害人,也伤己。
姑娘,今日,我成全你,予你解脱。”
宁海禅声音沉静,没有任何被因果牵绊、仇怨纠缠的迟疑与困惑。
于罗兆鹏惊愕的眼神下,两指一点,轻轻按在苏莞儿的眉心中间。
原本惨白的冰冷俏脸,倏然涌现一丝血色,像妖艳的玫瑰倏然盛放,令其多出几分光彩。
纤细娇弱的身子一僵,旋即软软的躺在轮椅上。
残留的最后一点泪痕,被宁海禅擦干净。
大雨滂沱,狂啸长啸,却不能触碰她半分。
“你……”
罗兆鹏难以置信,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你也杀?
宁海禅,你枉为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