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气阴沉,秦盈娣和祁桃提着下午茶往回走。
“我们洁姐真好,周一和周五都请我们吃下午茶。”祁桃说。
“嗯。”秦盈娣有些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声,这时她们刚好走到了路口,她下意识地往那棵细叶榕的方向瞧了眼,目光穿过细叶榕,在那个快递站掠过。
“对了,刚刚在施总办公室,洁姐和肖总是不是吵起来了?”祁桃又悄声问。
秦盈娣回过神,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回:“不清楚。”
“你不是去送文件了吗?”
“我没注意听。”
“其实不是我想打听,是信哥。”祁桃停了停煞有介事地说,“他是老员工,和施总肖总关系都不错,他可以帮忙分析一下我们部门的情况,对我们都好。”
“你知道,不是所有实习生都能留下来的。”祁桃意味深长。
“我真的没听到,而且领导的事我也不敢打听。”
秦盈娣抿了抿唇,这时她已经知道祁桃和信德责谈恋爱的事,其实她听到了,信息是预判自保的前提,她有收集信息的习惯,但不想和祁桃分享。
就在不久前,她正在自己的工位认真制作一份报表,突然手机响起,涂安洁来电,让她到她办公桌面拿一份文件送到施钦守办公室。她难以抑制地浮起警觉,不明白涂安洁的用意,但还是第一时间去取了文件往施钦守办公室走。刚到虚掩的门口,她就听到里面传出几声大声,是涂安洁和肖孝在争一笔什么账目的问题。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又下意识看向手上的文件,很快就克制住了,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敲门。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刚刚争吵的两人停了火,肖孝脸色有些铁青,涂安洁似笑非笑,而施钦守则是一贯温和的笑。
她礼貌打了招呼,将文件递给涂安洁,涂安洁没接,瞧了一眼递到身前的文件,往沙发靠背上仰的同时目光往上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朝施钦守方向示意了一下,似笑非笑:“给施总。”
她一怔,抿了抿唇再看了眼涂安洁,转身,施钦守已经从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站起了身,明明友善地笑着,却莫名还是给了她一些奇怪的压力。上周五团建活动以后,这是这几天她第一次见到他,却总觉得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她暗暗攥了攥拳,尽量稳着步子走过去,幸好施钦守表现得自然绅士,微笑着接了文件对她说“谢谢”以后就落了座。
她暗暗松了口气礼貌回复“不客气”,就要退出办公室,涂安洁又叫住了她:“你和祁桃去买一下下午茶。”
她很快接了钱应下,以为终于可以出去了,没想到涂安洁还有吩咐:“施总喜欢西式甜点和肉品,给他带点。至于肖总,”
涂安洁瞟了一下肖孝:“他不屑于与我同流,我的钱配不起他,就不用给他带了。”
在看到肖孝脸色很差的同时,秦盈娣听到涂安洁对她最后一句的吩咐:“买回来以后送过来。”
*
诸君安拿着下午茶往施钦守办公室走,她和郑蕖刚回来就接到涂安洁的电话,让她送一些吃的过去。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有些恍惚,脚下虚浮,扶住自己的额头,办公室里传出的争吵声,像来自她的臆想,在她耳边回旋。
肖孝说:“谁做的账谁签名,这不是约定俗成的道理么?”
涂安洁冷笑:“既然这样,肖总负责的账目,还是肖总自己做吧,我做不来。”
她猛地推开门,喘着气要验证什么。
办公室里不见施钦守和肖孝的踪影,只有涂安洁,干练的女人端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份文件在看着。她似莫不意外地停下,顿了顿,转过头,抬眸看向她,似笑非笑,“怎么不敲门?”
“不好意思,洁姐,我,”诸君安登时清醒过来,很不好意思,“甜点很美味,急着给你们送过来,就忘了敲门了。”
“哼,”涂安洁轻哼了一声,靠向沙发靠背,“脑子是转得挺快,奈何畏畏缩缩。”
诸君安似懂非懂,无意追问,虽然她穿越回来以后涂安洁并没有认出她,但其实她心里还是有担心的,怕之前在2015的事被记起。她保持着微笑,想将下午茶放在桌子上就出去。
没想到涂安洁突然制止:“给施总。”
她被这话震得一怔,脑里嗡地一声,恍惚感又陡起,抬眼看向涂安洁,却未及看清,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