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一張臉埋在枕中,只覺昨夜的羞赧再次蔓延。
白芷耳尖,聽見暖閣中的動靜,悄悄側耳過來,抬手在槅扇木門上輕敲了三下。
「姑娘可是醒了?」
宋令枝飛快推開身側的人:「快到時辰了,你自己想法子走。」
秋雁和白芷就守在暖閣外,宋令枝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能讓沈硯插翅離開。
她眨眨眼,眼中難得掠過幾分狡黠促狹,好整以暇枕著錦衾,眉眼彎彎,笑看沈硯的笑話。
她還從未見過沈硯狼狽的模樣。
落在臉上的目光沒有半點的挪動,沈硯垂著眼睛,目不轉睛盯著宋令枝。
四目相對,宋令枝先敗下陣,提著錦衾輕輕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狡黠眸子。
喉結輕滾,沈硯低低悶笑一聲。
似乎是應允了。
宋令枝眼巴巴望著人。
雪落無聲,滿室悄無聲息,案几上的纏枝牡丹翠葉熏爐青煙未燼,裊裊暖香縈繞。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挽起帳幔一角,而後,沈硯揚高聲。
「——進來。」
低沉醇厚的聲音落下,隔著槅扇木門,宋令枝亦能聽見秋雁和白芷倒吸的冷氣聲。
耳尖泛紅,宋令枝可沒沈硯這般沒臉沒皮,高扯過錦衾,背對著沈硯睡下。
佯裝自己耳聾眼瞎。
沈硯側目輕瞥,唇角難得勾起一抹淺淡笑意。
秋雁和白芷輕手輕腳踱步進屋,無意瞧見,差點嚇得伏首跪地。
不怪她們膽子小,實在是沈硯往日時常不苟言笑,何曾在他眼中望見「溫和」二字。
這兩字剛在腦中浮現,秋雁和白芷當即驚起一身冷汗,只覺汗流浹背。
再次抬眸,那雙如墨眸子恢復如初,只剩淡漠森寒。
宋令枝不喜旁人近身伺候,能留在暖閣之中的,也就秋雁和白芷二人。
白芷雙膝跪地,雙手高捧沐盆,戰戰兢兢伺候著沈硯盥漱畢。
忽而又福身道:「陛下,岳統領剛在門口候著,說是給陛下送藥來。」
烏沉沉的一碗藥汁苦澀難咽,藥味在暖閣中蔓延,順著絲絲縷縷的薰香飄至帳幔之中。
宋令枝不再裝睡,抱著錦衾坐起:「你何時又開始吃藥了,可是先前的傷口……」
沈硯面不改色將手中的藥汁一飲而盡,面色從容冷靜:「無妨,不過是尋常補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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