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驚錯愕:「三……陛、陛下?」
時過境遷。
沈硯不再是當年孤獨無助的稚童,不再是三殿下,而是高居廟堂之上的九五至尊。
蘇老爺子顫巍巍跪下行禮,老淚縱橫:「臣……草民見過陛下。」
物是人非,他也不再是太醫院的蘇太醫了。
沈硯目光淡漠:「不必多禮。」
蘇老爺子這些年一直為沈硯身上的銷金散耿耿於懷,他和孟瑞向來自視清高,可當年玄靜真人三番兩次給沈硯下藥,他們二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蘇老爺子過不去心中那道坎,從此歸隱山林。
蘇老爺子熱淚盈眶:「陛下如今毒已解,也算了卻草民一樁心事,不然草民真的愧對這一身醫術。」
宋令枝輕聲寬慰:「蘇老先生莫過妄自菲薄,當初若非不是您出手相救,只怕我早就不在人世。且適才那獵戶一家,不也多虧了老先生。」
蘇老爺子笑著搖搖頭:「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剛剛的獵戶是住在山腳下的一戶人家,前夜他家夫人難產大出血,差點一屍兩命。
人命關天,蘇老爺子不敢耽擱,連夜冒著風雪下山。幸好去得及時,才救回那母子二人。
蘇老爺子長吁短嘆:「婦人產子,本就性命攸關,稍不留心就是一屍兩命。可惜有些糊塗人還怪是命數如此,愚不可及……」
一語未了,蘇老爺子猛地驚覺「命數」二字是沈硯的逆鱗,趕忙收住聲。
仰頭望,果真見沈硯若有所思望著自己。
蘇老爺子別過視線,慌忙拿別的話岔開。
……
天色漸暗,雪天路難走,蘇老爺子自然不曾多留,親自送沈硯和宋令枝出門。
沈硯落後兩三步,不曾隨著宋令枝登上馬車。
雪地廣袤無垠,一望無際。
身後木屋在風中低聲嗚咽,沈硯負著手,雙目淡淡朝七寶香車瞥去一眼。
墨綠車簾擋著,宋令枝還以為沈硯是因宮中舊事同蘇老先生有話要說,自覺避在車中。
蘇老爺子畢恭畢敬:「陛下可是有事同草民說?」
沈硯眸色輕瞥。
蘇老爺子心領神會:「陛下屋裡請。」
沈硯聲音不咸不淡:「聽聞蘇太醫往年在宮中,最是擅長婦科一事。」
蘇老爺子伏跪在地:「陛下謬讚,草民愧不敢當……」
沈硯淡聲:「可有避子的方子?」
蘇老爺子瞳孔驟然一緊,他喃喃:「陛下,宋姑娘為人良善……」
沈硯不語,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盯著蘇老爺子,黑眸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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