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香車改道而行。
寺廟古樸肅穆,莊嚴的鐘聲自鼓樓遠遠傳來。
主殿前青煙繚繞,一眾香客手持高香,虔誠跪在蒲團之上,為家人祈福平安。
僧人手執犍稚,靜靜站在一旁,輕敲案上木魚。
殿外雪珠子茫茫,不知何時,天上又飄起了小雪,洋洋灑灑,如搓棉扯絮。
雪珠子細碎,天幕晦暗陰沉,鴉青色的天不見半點日光。
宋令枝一身大紅猩猩氈斗篷,簪花戴珠。在佛祖前拜了三拜,宋令枝扶著白芷的手起身,緩緩往外走去。
秋雁在馬車上照看小貓,馬車內燃著銀火壺,又有暖手爐在手,倒不怕秋雁照看不細心。
只是來時不曾下雪,故而白芷也沒將油紙傘帶在身邊。
殿外雪珠子迷了眼,朔風凜冽。
白芷縮縮脖頸,檐角風大,她又扶著宋令枝往後退開兩三步。
「外面下著雪,奴婢先回馬車取傘,姑娘且在此處候上半刻,奴婢去去就回。」
宋令枝頷首:「去罷。」
檐角下懸著一盞玻璃畫聖壽無疆紋掛燈,燭光在冷風中搖曳。
呼嘯寒風刺骨,仰頭望天,只見鋪天蓋地滿眼的白。
萬物無聲。
倏爾,一竹青色油紙傘出現在視野之中。
傘柄往上抬起,宋令枝猝不及防撞入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
瞳仁極深,宛若冬日古松森冷冰寒,卻在迎上宋令枝視線時,沈硯眸光柔和一瞬。
簌簌雪花落在沈硯身後,他一身玄色海水紋大氅,落在白茫茫雪地中,尤為矚目。
油紙傘撐過宋令枝頭頂,未來得及伸開接雪的手指被沈硯握住。
沈硯好似很喜歡十指相扣,每每抓著宋令枝,皆是這般。
宋令枝眼前一怔,訝異失笑:「你怎麼來了?「
思及沈硯大病初癒,且他先前還在榻上躺了一個多月,宋令枝憂心忡忡。
「先前孟老先生說,你身上的寒症還沒好全,不能見風。「
宋令枝亦步亦趨跟在沈硯身側,她一心盯著自己腳下的台階,不曾留意身側望過來的視線。
「你如今身子這麼虛,怕是……」
話猶未了,握著自己的手好似又滾燙幾分。
沈硯不知何時駐足,側目凝視。
落在宋令枝臉上的視線沉沉,似若有所思。
宋令枝不明所以抬眸:「怎、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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