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看見孟瑞驚慌失措朝自己跑來,聽見他的失聲尖叫。
耳邊吵嚷紛擾,可宋令枝卻再也不曾聽見懷中人一聲回應。
沈硯似是……永遠閉上了雙目。
「快、扶陛下回寢殿!」
「不許動!誰都不許碰到傷口!」
「麻沸散呢?快將我的麻沸散取來!」
孟瑞本來還在房裡翻看古籍查閱古方,想著明日再為沈硯研製新藥,猝不及防聞得沈硯遇刺的消息。
孟瑞驚得醫書都丟在地,趔趄朝乾清宮跑去。
望見沈硯心口的血窟窿,孟瑞兩眼一黑,差點絆倒在門口。
宮人抬著春凳過來,藥瓶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孟瑞半跪在地上,老淚縱橫,滿手都是鮮血。
他手指顫巍巍,手中的麻沸散顫巍巍,倒在沈硯傷處。
尖銳的利刃還亘在沈硯心口。
孟瑞凝眸,雙眉緊緊攏在一處:「不可。」
劍身捅穿的傷處隱約泛黑,孟瑞面色一沉,冷若冰霜:「劍刃淬了毒,必須立刻拔出!」
宋令枝瞳孔驟緊。
沈硯本就身中銷金散,如今又添一毒。
宋令枝身子搖搖欲墜,強撐著穩住心神。
沈硯早早陷入昏迷,可握著宋令枝手腕的手指卻半分也不曾鬆開,如同牢固枷鎖。
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紋絲不動。
宋令枝跌坐在沈硯腳邊,費盡力氣也不曾掰開對方半分。
雙眼水霧氤氳,隔著朦朧淚水,宋令枝清楚看見傷口泛紅的地方開始泛黑,如漣漪四散。
她睜大眼睛,怔怔望著懷中面色煞白的沈硯。
孟瑞揚起頭,眼中焦灼不安:「宋姑娘……」
宋令枝抬袖抹去眼中淚珠,咽下喉中的啜泣。
「孟老先生,你做你的便是,我留在此處。」
孟瑞怔忪一瞬,而後點點頭:「委屈姑娘了,姑娘若是見不了血腥,也可閉上眼。」
宋令枝頷首。
太醫齊齊跪在廊檐下首,乾清宮內外,早有金吾衛身著戎裝,里三層外三層團團圍住,密不透風。
殿中宮人來來回回,雙手端著溫水進殿,換來的,卻是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陛下,老夫得罪了。」
耳邊落下孟瑞低啞的一聲,而後他握著劍柄,雙目凝重,面無表情。
宋令枝不忍再看,別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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