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格,該死的命格。」
「您是天潢貴胄,才不是什麼擋災、擋災之人。」
「臣又食言了,又沒治好你。如今、如今玉寒草、玉寒草沒了。」
孟瑞顯然是吃醉了酒,抱著芭蕉嚎啕大哭。
秋雁和白芷面面相覷,聽不懂孟瑞所言何意,唯獨宋令枝怔怔站在原地。
她眼中震驚,未來得及問出口的問題也在此刻有了答案。
絲帕緊緊攥在掌心,眼眸惶恐震動。
「白芷,替孟老先生取解酒藥來,我有話同他說。」
「還有——」
宋令枝抬眼,一雙杏眸清冷凌厲,「今日之事,誰也不許往外透露半字。」
……
秋霖脈脈,空中水汽瀰漫。
乾清宮內杳無聲息,亮如白晝。
紫檀嵌玉理石上設著爐瓶三事,長條案上供著銀火壺。
地龍燒得滾燙,寢殿不見半分涼意。
沈硯一身金絲滾邊象牙白圓領長袍,燭光躍動在他眉眼。
那雙冷冽眸子深沉如水,猶如萬年寒冰。
案几上的奏章堆積如山,沈硯一手執著毛筆,在紙上揮墨。
「陛下這幾日越發陰晴不定,就連岳統領也被趕出乾清宮。」
「陛下不讓任何人近身,往日還肯讓老夫針灸,如今也不肯了,藥也不再吃了。」
「說起來,老夫有一言,不知該說不該說。陛下如今病入膏肓,且先前又拿自己的身子試藥,只怕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了。」
「他本就看不見,且戒心又重,老夫也是萬分無奈。」
「少時空有一腔熱血,自以為能救死扶傷,不想卻連連失言。真是愧對、愧對這一身醫術。」
窗外雨聲滂沱,孟瑞的哭聲猶在耳邊。
寢殿幽幽,唯有燭光晃動。
若非怕他人知曉沈硯眼盲一事,這殿中的燭光,怕是滅了也無妨。
宋令枝定定站在原地,四肢如灌了鉛,怎麼也邁不動腳,往前挪動半步。
案後的沈硯一手撐在書案上。
少頃,毛筆輕擱在筆架上,分毫不差,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起身,寬鬆的廣袖輕拂,衣袂松垮,差點自燭光之上拂過。
宋令枝驀地睜大雙眼,下意識想要脫口提醒。
只一瞬,那道衣袂已輕輕自燭光之上拂過。
燭影晃動,昏黃的焰火併未燒著沈硯的衣袂。
宋令枝捂著心口,無聲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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