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燕窩湯應聲落地,碎片七零八落,洋洋灑灑流落一地。
小丫鬟大驚失色,以為自己說錯話,忙忙跪下告罪:「姑娘恕罪,奴婢……」
宋令枝慌忙扶起人:「你適才說,誰在宮門口?罷了。」
顧不得丫鬟起身回話,宋令枝匆忙提裙往外跑去,「早膳不必了,備車,我要出宮。」
小丫鬟攔不得,又有岳栩的話在先,只能以宋令枝為先。
紅牆黃瓦,巍峨宮門靜靜佇立在晨光之中,晨曦微露。
宮門口外,一輛不起眼的青軸馬車靜靜停在路邊。
宋令枝雙眼泛紅,跌跌撞撞朝馬車跑去。
身子撲在車前,她手指顫巍巍,指尖碰上車簾的那一瞬,淚珠湧出眼眶,自眼角滑落。
她終究是個膽小的,深怕馬車內坐的賀鳴如夢中一樣,傷痕累累,血污滿身。
雨過初霽,晨曦微露。
輕盈的日光穿過厚重雲層,灑落在宋令枝腳邊。
指尖微顫,本是最尋常不過的車簾,宋令枝此刻卻連挽起的膽量也沒有。
嗓音低低哽咽,指尖碰上車簾的那一刻,忽的,有人笑著挽起車簾。
馬車內的人眉目溫潤,一雙眼睛澄澈空明,似上好的璞玉。
「枝枝。」
賀鳴輕聲喚她。
一身月白色圓領長袍,賀鳴眉眼彎彎,笑得溫和,「……還不上來嗎?」
一連多日的擔驚受怕提心弔膽在此刻煙消雲散,宋令枝雙目怔愣,呆呆盯著人半晌。
忽而撲進賀鳴懷裡。
她雙手緊緊環著賀鳴脖頸,淚水滾落,沾濕了賀鳴的衣襟。
賀鳴身影稍僵,而後回以一抱,生疏抱住宋令枝。
濃密眼睫低垂,賀鳴胸腔溢出一聲笑:「對不住,勞枝枝費心了。」
宋令枝抿唇,半張臉貼在賀鳴脖頸,單手捏拳,拳頭輕落在賀鳴肩上。
倏然聽見一聲悶哼。
宋令枝驟然回神,忙不迭拉開人,挽著賀鳴的手細細打量:「他們是不是對你動刑了?」
話落,又探身挽起賀鳴的衣袖,淚如雨下。
先前的噩夢又一次闖入腦海。
手背上白淨依舊,不見半點傷痕,只手腕處多了一道淺淺的紅痕。
宋令枝低聲呢喃:「手上沒有,那後背,後背是不是……」
「枝枝。」
賀鳴撐手握住宋令枝的手腕,輕咳兩三聲,提醒,「這是在宮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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