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愿共生死。”她扯着缰绳,在万里无人,只一片孤魂的边疆沙野上轻轻哑声:“若能共生,何必共死呢?”
与她共死之人,已太多太多了。
虞宋离开这狭关,茱萸身影也消失时,柳峡却猛地从梦中惊醒,一瞬便寻到同样捂着头起来的蔚原,牙关紧咬,厉声问道:“朝中说亡魂在朝,一君一将,将就是她,是不是?!”
蔚原没做那个梦,有些困惑地皱眉,掀起营帐,却见东城军满满当当数百个人,团团围住。
他们不曾知此地是狭关。也不曾知卢万达与虞宋是谁。但能认得出此战是因何而败,虞宋是因何死也不曾试图突围。
她不能退。
北狄虽逃,见安民军趁虚而入,恐会静观其变,安民军随她退入狭关内不要紧,但北狄若是趁此机会入关,浴血夺回上千里,全部白费。
她与北卫军是死在安民北狄两面夹攻。也是死在从未对秦民设防下。
“昨夜,是将军生辰?”
“是。”
她说,许久未曾过了。
作者有话说:
我的心忧寐困顿于此,无论怎样都不能安歇停止痛苦后悔啊。
第68章第六十八章
◎你怎么就不曾想过让自己安歇◎
距离狭关一万八千里,便是所有人盼着望着想回去的京城。可蔚原通过其他兵士之叙述勾勒出狭关兵败经过,又如何能送将军回京呢?
如他所说将军念者,唯殿下也。
可将军也是为着殿下,为着不拖累蔚家而远走疆北。世间难全莫如此事,他纵有通天之能,也不能怎么做。
何况他也只是一介凡人。
天便在一营之沉暗晦败中黑下来。要点烛时,一名兵士忽然道:“我们是否不该给将军过生?”
庆贺生辰本是为表拥敬。可将军已死,亡魂岁数不会增长,此是其一;越过百年,将军难忘狭关战死同袍,却不记得前夕便是自己生辰,这是其二。
怎么看,他们都是做错了。
然而,再多说什么也无益了。值夜将士迟缓起身,拿着长剑瞭望远处时,却忽地凝神,错愕:“西北有光,敌袭——”
营地瞬间灯火通明,一列兵士,如燃烧的火龙摆动巨尾一般,腾地奔驰而起。速度之快,几乎脱离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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