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路滑,楚帝强撑着走了几步,竟然额上青筋跳动,一瞬间,晕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实在是很短的梦,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当时谢家全家被抄斩,谢知章的大哥与二哥也尽数伏诛,只剩下谢知章跪在那里。
身后是破败的谢家,身前是趾高气扬的黄门。
长长的宫道尽头。
有人道:“殿下还耽搁什么,去吧。”
另一个人道:“为陛下与秦祈福是殿下之福,愿殿下到了国昭寺后潜心静气,踏实修行”
话没说完,因小殿下的几句话而愣住。
简陋的青色马车摇摇晃晃,离开时,两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迟疑:“这么沉,这,真是金子?”
“国昭寺远在京外,他都回不来了,还敢把这东西交给我们?”
另一人皱眉:“他刚刚说的十几岁的少年,抄家问斩的,就是谢家吧。”
“我劝你还是别趟这趟浑水,谢家事大,连方家都不敢怎么做,和那小子玩得好的方家嫡子,病重缠榻,可谁知道他是真的病了还是不敢去见谢家!连方家都不敢,可别说我们两个了,要不这金子我们还是”
另一人却收回袖中。
“哎!祈焕!你什么意思!”
那内侍淡淡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平时小偷小摸的,你我都可以不仔细着点,只是这么一大笔钱,是宫中流出还带有印记,你敢拿吗?而且用在那谢家贱子身上,是可救命的东西,我虽贪,未到敢害人的地步。”
说罢不太敬重地做了个揖,便自己将钱拿走了,那人不敢用宫金,却气恼地呸。
马车丝毫不耽搁地趁着夜色奔寺庙而去,途上澹台衡轻轻地咳了咳,听到侍从小声埋怨,只闭上眼,没说什么。
待讲经时,有人道,谢家一世芳名,全被谢阶这个认贼作父的人给毁了,他笔一顿,想起他因幼弟苦求出宫,有幸随帝王车辇走上云京车道时,遥遥瞥见少年扶起被撞倒的渔女,摇头道:
“牌匾哪比人命重要。”
他语带轻松:“你就当谢家门匾害你摔了一跤,如今我扶你一把,也算是替我家门扉赎了这罪过了。”
他不信谢家会叛国,听闻他入宫为奴亦替他难过。可是那日见过声名远播的谢阶指挥使后,他还是轻轻在心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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