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称他为文恨太子。意及唯一一个以书文传恨百年者。
火舌淹没澹台衡身形。
他如何不知虞宋死左相也死,是寄希望于他,是希望他能破局。可哪怕旧党杀不了他,他也要被这无数遗恨逼死,成文恨第二,史书无三。
百姓再毁她们声名。
便是何止他澹台岳。世间百般千种,皆恨杀我也。
作者有话说:
文恨太子典故我编的,恨杀这句话也是我编的,大概意思可以理解为:“恨不得杀了我啊”或者“想用遗憾和悔恨种种世间悲痛情绪杀了我”即“以恨杀我”。
第57章第五十七章
◎绞生◎
方颐自然知他是绝不可能放下虞宋尸骨,要奔赴万里去漠北这一回的,但回来看见庭柏跪下禀告,还是扶住亭台楼杼。
夷园竹影斑驳,既是取自她的名,也是提醒方颐自己的来处。如今天光如水一气寒凉,她默然远望。
“恨杀我”她轻声重复,“子衡这是永不肯忘了。”
庭柏欲言又止,待方颐要回身他才拱手:“相公,殿下心善,且与将军是至交强出京城也只是一时激愤罢了,他知相公是为国为民,又怎么会记恨相公呢?”
他又跪下俯首:“庭竹也是我同胞幼弟,殿下和庭竹也绝不会对相公如何的。还望相公莫要介怀。”
方颐:“我心狠手辣,不计代价。”她转过头,青色的衣袍在她身上比一品绯衣还要更贴合她的本性,这几个字却念得庭柏本能抬首摇头。
但她已垂眸注视着自己的随侍,平静目光看得庭柏也一阵心颤:“就会对子衡与虞宋痛下毒手吗?”
想起以将军遗骨为饵的引敌之计,庭柏下意识张口,原是反驳,但方颐没听他说:“他不会恨我。”
“他自然不会恨我。”方颐轻轻笑了一下。
“哪怕是虞宋,”她掌心轻轻地落在栏杆上,深灰色的横梁似乎染上了别的什么,颜色怪异的冷沉,也不及她瞳眸如深不可洞穿的幽深旷野,“就算死后有知,恐怕也只会叫我不必犹豫,径直去做。”
她闭眼。
因为她就是那样一个人。
庭柏不知该如何回答,哪怕他是相公近侍,有时也会感到迷茫和害怕。可他没能沉默太久。
方颐就似乎是轻嘲着念了句:“富贵非吾愿。”富贵非吾愿,那么虞宋,你的愿望是什么呢?救此亡朝吗?
还有子衡。
风刮过来,就这样轻易刮开了一阵夜色里的帘幕。在夷园里这帘幕好像是水,又好像是一层轻纱。揭开后本该显露此人的真实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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