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争夺动辄血流成河,纵使六皇子与陈昭仪和善声名在外,李若亦不信他们无所图谋。
她凝神:“他们,会不会对澹台公子不利。”秦疏继续沏茶,待李若要去查探消息告辞,她才拈了茶叶,置于盏中,端起来轻轻一笑:
“利与不利,看他们是否有意寻了更好的茶来,不就知了么。”
澹台衡立在殿前,何躬行与叶朝闻本来是相携来面圣,他们二人都是得了传召,见到澹台衡,乍然以为是因陈昭仪与六皇子缘故,陛下才未让他随侍,一瞬间,两人都捏紧手指。
何躬行是还记得内阁之中自己是需为不偏向澹台衡与虞宋者,才可为他们争取更多安身立命机会,只一拱手便告辞。
叶朝闻却是欲言又止,走出几步,又回身:“公子不如与我等一起面圣?”
即便是谈论国本,也未有行事昭昭不敢让人旁窥之理,再者澹台殿下既然是秦之储君,又怎会视理不见,不肯陛下立储呢?
叶朝闻虽然反对但已坚信,澹台衡会站在自己这边,劝说陛下立生者为储。
澹台衡只颔首温声徐道:“陛下与昭仪六殿下有事相叙,不便请辞,望二位代我传达,子衡先行一步。”
说罢不怒不嗔,平心静气拱手离去。
何躬行眉眼微沉,面圣时瞧见陈昭仪坐在陛下身边的位置上,垂首:
“微臣拜见昭仪娘娘。”
“原来是何大人,”陈婕得体笑笑,“陛下适才不慎打翻茶盏,更衣去了,两位大人坐吧。”
“不知,澹台公子去了何处?”陈昭仪对此人可谓是警惕无比:“刚刚我失手,实在惊慌失措,竟忘了留意。”
叶朝闻见六皇子也在,欲言又被何躬行眼神示意,只能垂首,何躬行也淡淡拱手。
恰逢楚帝走出,他便平静道:“适才臣与叶大人在殿前得见,殿下请我等入侍,不曾提及为何离去。”
陈昭仪笑容一僵,多看了何躬行几眼,才转向楚帝有些担忧道:“陛下,是不是瑛儿表现得太胆小了,所以澹台大人才?”
言下之意,不是她蓄意赶走。
然而楚帝再了解澹台衡性子不过,陈昭仪来之前他便也说需离开稍许,故而也没有放在心上,只看了眼陈昭仪便道:
“无碍,子衡不过是不习惯,暂时离去罢了。”殊不知他这与往日大相径庭态度更让何躬行与叶朝闻心中一沉。
楚帝坐下道:“召你们来,是因陈昭仪及陈公立下了大功,张相随后便到,你们先上前来。”
叶朝闻看向自然而然坐在楚帝左侧的六皇子,抿唇,还是上前。
楚帝已将那龙须倒在掌心,请两人去看,面带悦色:“爱卿可知满朝文武,朕为何独召你们二人?”
何躬行与叶朝闻皆摇头。
楚帝却大笑道:“好歹子瞻也是内阁之士,自翰林来,竟然不知你与闻道乃同乡,就在京兆府同溪一带!而这天物,便是自此地产来的。”
陈昭仪含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