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因这点小事怨怪自己呢?马甲能坚强存在便是因她无论如何都最爱且善待自己。所谓惨痛,只是造出来给旁人看的东西。
唔,就算有时候演点真的必须得痛,也不会真的让自己噶了。多疑之人有马甲便这一个优点了。凡是重要的,哪怕涉及生死的,也可以交给马甲来做。
而半点不必怀疑。
“那也由不得他。”
秦疏字句皆缓:“戏开场了,有几幕,便是得演下去几幕的。”眼下虞宋马甲那里已经为他单开了一场,不坚持到谢幕,如何能行呢?
澹台衡像是参加殿试时,在心中不住往胡乱处去想,就是不关心试题的走神意识:“叶朝闻又不是武将,用将军马甲是否不太恰当?”
如此精神放松一般,秦疏才微笑,肯定自己道:“不必担心。”
她已经有经验了。
虞宋立在漫天残阳里,看着方若廷跌跌撞撞练长缨枪,身立如寒梅青柏。
不会失算的。
第47章第四十七章
◎生者皆长安◎
楚帝无视长跪不起的叶朝闻,带着群臣在先祖堂前敬香,完礼迁入澹台衡的牌位之后,魏骆便扶着楚帝在屏风之后坐下。
一国之帝满身伤惫,楚文灼精神不济,仍强撑着气力睁开眼问:“子衡呢?”
魏骆躬身:“咱家也不知公子去哪了,迁灵过程中公子就没有出现过。”
楚帝目光怔松,而后才忍着酸涩道:“他定然是归乡去了,他的侍从,知交都葬在这里,所以他要去。”
魏骆心酸地看着楚帝。
楚文灼也知道群臣必然弹劾自己,必然会为此议论纷纷,何躬行提议立储是为稳定民心,又何尝不是为了叫其余皇子不敢再争啊!可这个储位若是给了别人,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唐庶人,要害他的子衡
最重要的是,子衡才故去百年,史家就敢这样轻侮他。那等他故去呢?楚帝常自诩壮年,年岁未高,如今心里竟然生出迟暮的凄凉感来。
他嘶声:“庭竹死时比子衡多活了八十年,朕今岁四二,也已比他多活了一生那么长了。”
魏骆抹眼泪跪下。
楚帝手按着龙椅,忽而含泪苦笑道:“魏骆,你自小便跟着我,朕记得,你前些年说想收个养子,继承香火。”
魏骆使劲磕头:“咱家虽然是那种没了根的人,但也盼着儿女膝下团圆,收养之事因着那孩子父母还是舍不得他没成,咱家没有陛下的福气,可也壮着胆子,和陛下告罪,咱家愿意将公子看做陛下的嫡长子,看做楚朝的储君来看待。”
他说这话不完全是为了向现在孤立无援的楚帝表忠心,更多的也是伤怀,因而说着也哭起来:
“咱家也是那等有心肝之人,也不忍见着公子孤零零地无家所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