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昌学脸色漆黑,一步迈出就要给这家伙再来一顿狠揍,金车仁却拦了拦,只是对手下一位女下属使了使眼色。
女人心领神会,立刻跟上韩度京:“我陪你一起去。”
“一个半小时!听清楚了吗?最多一个半小时之后,你就跟我们一起去葬礼!我们得在林巍来之前撤走!”
都昌学叮嘱着。
韩度京却已经失魂落魄的跑走了。
他低骂一声,扭头看着金车仁:“金检查,这回怎么办?我们还要执行韩度京的诱饵计划,故意露面亲自去录朴成裴的话吗?林巍朴成裴这俩狗崽子合到一起去……能行吗?”
方才还嚣张的都昌学,此刻说话,却竟然带着些许不自信。
金车仁表情同样漆黑。
原本的计划可没有林巍的参与,如今接到了安喜延发来的警告,告诉他们林巍即将出发奔赴安南……西八,这下可麻烦了。
光是一个朴成裴就让两人焦头烂额,顾此失彼,要是林巍突然跑来和朴成裴站到一起,他们到时该怎么应对!?
此时此刻,面对林巍的突然动身,金车仁心中忽然有了些许退意。
他不觉得林巍来这儿是一场偶然,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今天下午,他们让韩度京散播的那条消息。
他们曾去首尔见了林巍一面——可是这个消息值得林巍突然来安南一趟吗?
是谁告诉了林巍?朴成裴?他为什么会在知道这件事后还给林巍打一个电话确认?
两方不是早就闹掰了吗?
出现这样的事,朴成裴不该是想尽办法先在暗地里做足准备……总不能这傻逼用这事去威胁林巍了吧?
金车仁烦躁的在房间来回踱步。
半晌,他咬牙道:“晚上执行原本的计划,由韩度京携带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进去拍摄,我们在监听车上待机,情况不对就直接走,去首尔。”
“安检查那边……”
“她请示了上级,上级的要求是,既然已经做了,就最好不要失败。”
金车仁说完,隐瞒了部分信息——就比如安喜延警告的:卢议员并不喜欢这次安喜延组织的抓捕行动,认为朴成裴无论如何也是出现在他庆功宴上的一员,就算要抓,也不该搞的满城风雨,搞的人尽皆知,更到了如今骑虎难下的地步。
安喜延声音听起来不大高兴,显然是被训诫过了一顿,但态度依旧坚决。
必须要试着收网。
实在收不掉再说。
并且,安喜延还隐晦的指示着,如果林巍到场并和朴成裴有肮脏的私下交易,就想办法掌握录音等证据,她有用处。
金车仁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为了自己的前程,拼上一把。
……
韩度京陷入了绝望。
当医生告诉他,自己老婆的手术成功的希望很渺茫时,他只觉得天空中突兀的一声晴天霹雳。
不做手术现在就会死,做了手术……看那医生的意思,大抵也就是最后挣扎一下。
结束了……
韩度京颓然的坐在医院的地面上,望着手术室亮起的灯光。
妻子即将死去的痛苦还未消退,他的大脑便已经想到了许多在这之后的祸事。
金车仁之所以能控制他,就是用他出轨的证据威胁他——如果不听话,就会去医院放给他的老婆看。
如今老婆死了,他还怎么威胁韩度京?失去了威胁韩度京的把柄后,这群狗日的检察官怎么还敢放心的用他?
朴市长同样如此——若老婆还活着,他还有个软肋可以威胁,可如今这个软肋消失不见,他又知道那么多秘密,替朴市长做了那么多脏活累活……
韩度京痛苦的双手捂着脸。
一旁的女检察只是看了看手表。
“时间快到了,手术还要好几个小时,先走吧,回来的时候结果也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