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翾打断了他的推销,说:“不必了,田老爷,我还年轻,只想专心念书。”
她这样一说,祝棠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带妹妹过来就不明不白地结了一门亲。
说实话,祝翾觉得她在这个年纪好不容易可以不再进入婚姻了,那她就没必要那么着急地拥有一个丈夫,哪怕这个丈夫是她的“附属品”。
她因为常年专注于学业,至今都未有过爱情,虽然祝翾不信书里的爱情,也不喜欢传统婚姻。
但是祝翾也想过如果哪天她要和谁在一处一定不是因为利益而是因为她想要她喜欢。
眼前这个少年郎在祝翾眼里就跟小孩子一样,祝翾看他跟看祝棣一样,就算是入赘,婚姻也是需要谨慎的,她觉得田五郎没什么能够让她产生男女之情的地方,真答应了就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履行婚姻的责任,外人却还会觉得她占了什么大便宜。
她此话一说,田五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田员外倒没觉得多意外,像祝翾这样的女子,能做出这样的成绩,必然是心智坚定者,看不上眼前的蝇头小利也是自然的。
田员外这顿饭也只不过秉着试试看的态度询问祝翾,试试看又不吃亏,万一祝翾答应了那就是赚了。
祝翾不答应也没什么,田员外想了想,还是有点不甘心,问祝翾:“祝二姑娘是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吗?我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六郎……”
“阿爹,六郎今年才九岁,你做个人吧。”田三小姐忍不住了。
“九岁怎么了?等到二姑娘想成亲了,六郎年纪说不定就合适了……”田员外说到这便不说了,因为祝翾的视线已经直直地刺过来了,祝棠也在旁边瞪他。
他再说就好像祝翾就只能和他田家的人结亲了一样,太急功近利了,就算结不成亲也不可以得罪人。
田员外忙重新摆好脸色,说:“是我们家的少年郎鄙薄了,配不上二姑娘。”
祝棠想说:“你知道就好。”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们几家平日里还有别的往来。
祝翾也没接他的话,说:“田老爷妄自菲薄了,没什么配不配的,只有合缘不合缘。我和令公子不合缘并非是因为他不好,也不是因为我不好,只不过是我们彼此之间没有夫妻缘分罢了。”
“是是是。”田老爷在旁边说,田五郎在对面听了也没有多高兴,看了好几眼祝翾,祝翾却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田五郎,田五郎心情越来越幽怨。
他一个大男人都愿意如此倒贴给祝翾了,祝翾有便宜都不想占,什么没有缘分,就是看不上他罢了,还没考上举人呢,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凭什么这样傲?田五郎一边苦涩地继续吃菜一边想。
田员外看祝翾说话做事这样体面,心里更加喜欢了,只是他们家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哎,只能怪子孙不争气罢了。
等一通饭吃完,这件事就揭了过去,就当没发生过一样,田员外重新送兄妹二人出去,只说:“小老儿还期望二姑娘为我女儿做的新婚贺词呢。”
祝翾就说:“必然会全心全意为三小姐效劳的。”
田员外又说:“二姑娘是大才女,我提前祝二姑娘八月登科了。”
“借您吉言了。”祝翾礼貌地笑着行了礼,打算和祝棠离开了。
结果才要上车,就听到田员外一声“五郎”,祝翾回头,发现那个田五郎跑到了自己跟前,幽怨地看着自己。
祝翾有一种被人碰瓷的无奈感,面上还是端着礼貌的笑,问:“五少爷有何见教?”
田五郎就问她:“我是哪里不招你待见了?我都有几分愿意,你凭什么不愿意?”
“五郎!”田员外现在也开始觉得自己儿子是个实打实的蠢货了,如果这桩事成了也是儿子捡了大便宜,结果田五郎一副自己都愿意入赘了祝翾竟敢不同意的态度,他以为自己是什么阿物?
这小子就算以后吃软饭也得再被他调教出正确的心态,这样下去可不行,田员外头疼地想。
祝棠看见田五郎还有脸问,就又挑剔地看了两眼,他想,这少年郎何以如此自信,以为自己愿意做赘婿就是香饽饽了?只凭一张好脸吗?他妹妹又不是不好看。
祝棠也看明白了,别的出息男人是金龟婿,他妹妹这样的出息人物在人家眼里也是金龟媳了。
祝翾也没想到田五郎这样问,有点无言以对,只说:“你愿意不代表我也得愿意,这样说,你明白吗?”
田五郎还是一副有些生气的模样,祝翾想了想,继续和他说:“你年纪还小,平日里多看看书吧,虽然有些迟了,但是读书能够明礼。”
“你就是嫌我不会读书嘛!”少年郎觉得他找到了理由,这样说道。
“你要这样想,那我也没有办法。”祝翾懒得与他多话了,她觉得这个田五郎跟个小孩子一样,太幼稚了,她没办法和他沟通。
田五郎还想说些什么,田员外走了过来捂住了他的嘴,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朝祝翾道歉道:“犬子不懂事,冲撞了二姑娘。”
祝翾倒没有很生气,她朝田员外说:“无碍,五少爷年纪还小,我不与他计较。”
田五郎更有些生气了,可是他老子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只能干瞪眼,祝翾就对祝棠说:“哥哥,我们回家吧。”
祝棠立马驱着牛上路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