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五郎是个长相极为清爽的少年郎,比祝翾看着小一些,模样精致得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了,他看见祝翾先是眼前一亮,似乎被惊艳住了,但是等祝翾看过来又耷拉下眼皮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哼了一声。
田三小姐掩着嘴笑着说:“那是我五弟弟,脾气娇纵些,过了年就十五了,还跟着孩子似的。”
然后她又拉着祝翾问:“祝二姑娘多大了?”
祝翾就说:“过了年也有十八岁了。”
田三小姐便夸道:“真是年少有为。”
“不敢当不敢当。”祝翾在外面总要谦虚一些的,不能随便应别人的夸。
然后那个田五郎又哼了一声,祝翾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田员外却已经开始骂了起来,他一巴掌拍了一下田五郎,道:“你小子看见人也不知道叫,哼什么东西,你读书很厉害吗?这么大的人了,读书不成做生意不成,就一张脸能看。”
田五郎听见田员外这样一说脸色忍不住一白,站起身不甘不愿地朝祝翾行了礼,道:“见过祝二姑娘。”
祝翾也不托大,也喊了一句:“田五少爷。”
等大家都入座了,田员外就招待祝家兄妹俩吃喝,然后指着他儿子朝祝翾道歉,说:“您别见外,我儿子年纪小就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小男孩家家的,就是这样。”
祝翾没有接他的话,田五郎心不在焉地坐在对面吃菜,偶尔抬眼看一下祝翾,祝翾察觉到田五郎看过来的目光,就看回去,田五郎就红着脸又把头低下。
等吃过一会功夫,祝翾和田家几个聊得算熟了,田员外就问祝翾愿不愿意帮他的三女儿写新婚贺词,祝翾也不能再拒绝了,田三小姐又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就答应了。
田员外忙夸祝翾是爽快人,忙就要拿钱给她,祝翾推辞道:“不必,等我写了再说吧。”
田员外更加觉得祝翾爽快了,看她更喜欢了,就又问起祝翾的学业,说:“如今女孩家也能科举了,我听说你可以直接下场乡试了。”
这也没什么好瞒人的,祝翾就说:“我虽然没考过童子试,不是秀才,但是因为是应天女学生,所以有了恩惠,又恰巧过了录科,所以今年八月是可以参加乡试的。”
“好好好,祝二姑娘您真是了不起的人,您昔年是咱们宁海县的第一,这回能考举人了,一定可以中。”田员外说。
祝翾就说:“您过奖了。”
然后田员外又忽然问她:“祝二姑娘你过了年也十八岁了,可有亲事在身?”
祝翾听到田员外打听自己亲事,心里已经很不高兴了,她有些恼怒,自己已经有了这样的成绩,难道在外面人看来还是得嫁人吗?
她又看了看对面的田五郎,田五郎抬起眼皮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好像认命似的又把眼睛放下了,祝翾心里就明悟了,田员外是想把这个田五郎推荐给自己当丈夫。
怪不得刚才席上一直叫这个少年郎给自己夹菜呢,原来目的在这呢,也不想想这个弱鸡一样的东西配不配,凭什么觉得她会看上这样一个少年郎,甘心做他家的媳妇?
祝棠再憨,也看出田员外的意思了,他也不满意田五郎,就说:“我妹妹一心学业,不想这些,更不思嫁娶之事。”
田员外就说:“这可不能不思啊,人最要紧的还是回家得吃口热汤热饭的,一家人在一起才圆满。”
祝翾脸上已经恼了,田员外就忙说:“祝二姑娘您看我家五郎如何?”
祝翾不打算回他,端起一口茶喝了起来,打算晾他,田员外就发现祝翾想岔了,赶紧接下去说:“五郎年轻又貌美,性格也温顺,你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祝二姑娘您愿意收他入赘吗?”
祝翾一口茶直接呛在鼻子里,她咳了好一会,终于气顺了过来,看了一眼对面“羞答答”的田五郎,再看了一眼田员外,忍不住说:“什么?”
田员外就继续说:“俗话说嫦娥爱少年,我家五郎别的不行,但是脸还算不错,又比您小上几岁,等过门了一定听您的话。
“你要是愿意五郎做您的赘婿,我到时候就跟嫁姑娘一样,送上厚厚的嫁妆给您,您以后科举做官总要有花钱的地方,外面人也会觉得您是个单身女郎以为可以欺侮。咱们五郎不会阻碍您,又能帮你挡住外面的是非,何乐而不为呢?”
祝翾大脑还在消化这个消息,祝棠也已经呆住了,田员外还在旁边苍蝇搓手一脸谄媚:“二姑娘,您说这行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