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珠挥动炭笔,快速记下笔录,身子的虚弱令她的速度急剧下降,最后不得不以符号代替。
写完,华珠又面色如常地问:“你回去后,有没有听到争吵?”
“没有,我们干活儿的人,都睡得死,打雷都轰不醒。”
“你认为谁是凶手?”
杨老伯沉默。
华珠用笔端敲了敲桌面:“提督府既然敢接受这个案子,就势必会负责到底,我向你保证,你不会遭到任何报复。”
杨老伯四下看了看,拿过华珠的笔,在华珠的册子上写下村长,然后大声道:“我不知道谁是凶手。”
华珠了然,很配合地说道:“真不知道吗?”写下,原因。
“真的不知道哇,杨老伯平时没与谁结怨啊。”杨老伯嘴里这么说着,手中握着的笔却写道,“村长想要翠儿,村长也住后山,村长是刘老伯的债主。”
华珠明白地点了点头:“你回去吧,有问题我会再联络你。”
偏房,廖子承一直打量着村长与封大人的神色,直到华珠说下一个盘问村长,廖子承才把刀子般犀利的眸光收了回来。
再次面对华珠,村长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夫……夫人您……您有话问我?”
华珠淡淡地“嗯”了一声,冷冽的眸光投向了他:“你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啊?”村长一愣,“我是村长,他是村民,就这个关系。”
“不是债主与欠债者的关系?”华珠语气如常地追问,没因厌恶他就恶劣了自己的口吻。
村长的喉头滑动了一下,讪讪笑道:“是,他是欠了我的钱,他有风湿病嘛,老杨家的看又看不好,有一回他疼得实在没辙了,我就借了钱给他,让他到镇上瞧瞧。幸亏有我这么爱民如子的村长啊,不然,他一双腿早就废了,哪里还能干活儿?”
华珠不听他吹嘘,只问:“借了多少?”
村长两眼望天:“欠我十两。”
十两,对一个砍柴伯伯而言无疑是天文数字,华珠眸光一凉:“本金?别给我扯利息啊。”
村长清了清嗓子,脸色不大自然了:“二……二两。”
二两本金,八两利息!华珠真想掀翻桌子踩死他!
敛起心头怒火,华珠冷笑:“爱民如子,嗯?他还不起,你就叫翠儿抵债?”
村长的脸一白,这种事儿怎么被夫人给知道了?不过纳妾又不犯法,至于借钱,也不是他逼着老刘借的。双方自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夫人能扯把他怎么着?
村长就道:“我是说如果他还不起,但他要是还得起,我也不会拿翠儿怎么着。”
华珠的眸色一厉:“可是他坚持要还,不管用多少年。你等不及要纳翠儿过门,所以干脆杀了刘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