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她今日在水池边和梁骋的谈话被他知晓了。
宴会从午时之前就开始迎客,他定是早早儿?的就来了,只是没有寻到恰当的时机来见她,而梁骋这些年则频频出入姜家,路早已?熟悉,即便来的迟些,也能先于他一步见到姜姝挽。
那日西市上他能阻止梁骋追上去,可这里是姜家,他既要守规矩,又要念着她给他定的《约法三?章》,不能贸贸然来找她。
胸前的姜姝挽扬起唇角笑了笑,声音中也带了些揶揄:“见一面又如何,当面说清楚不好么?”
那日在西市梁骋曾问他在害怕什么,铭风不明,但他心里清楚,他害怕的就是和姜姝挽之间短短数月的感情抵不过她和梁骋过去的数年。
他承认他害怕,梁家的家法都尚不足以让他曲一下眉头,可梁骋的三?言两语却让他担心姜姝挽会心软原谅。
“我害怕你会心软,害怕他又来骗你。”
“我何以要原谅他?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没有原则的女子的吗?”
梁骋始终是横贯在二人中间的一根刺,平时不痛不痒,可发?作起来却让人无法忽视。
听出来她有些生气了,梁钰连道:“不,你自然不是这样的女子,我只是…”
他只是害怕再次失去她,要知道自从他向梁雄夫妇承认了那件事后,就一直陷入一种难得?的惶恐之中,害怕姜姝挽知道其?中真相,也害怕她会生气,更害怕梁骋甜言蜜语似的谎言。
说到底,他还是怕失去她,等?了这么多年,他也禁不起她再投入别?人怀抱的事实。
后背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痊愈,时刻提醒着他父亲那日的质问,他无措,慌张,才会在看?到他们二人单独在水池边相见后情绪一下受了触动。
姜姝挽也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样子,不再继续逗他,正色道:“你…是不是看?到了?”
落针可闻的气氛,他没有说话,姜姝挽却难得?的解释起来:
“因为有下人来报说水池边看?到一双绣鞋,我怕有事才会赶过去,也不知道会是他在那处。”
“那你当时怎么不走?”他还在吃醋。
“他大声把我给唤住了,我怕那声音把人引来,再有,要是不同?他说清楚,他日后恐还会来找我,你也不想如此吧?”
她说的在理,但梁钰还是不放心,拉着她的手不住的揉捏:“我只是害怕他说了什么服软的话,你就心软了。”
姜姝挽被他这句话气的重重推了他一下,合着解释了这么半天,这人压根没听进去,要不是在他身上没闻到酒味,姜姝挽都快以为他又在装傻了,心里气急,手上力道不减,梁钰不妨,竟一下被推的后退了两步,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一声闷哼从他嘴里传来,姜姝挽才后知后觉道:“你后背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