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帝崩,谥号灵帝,六月外族联军北下趁乱攻打中原。各个藩王措手不及被打的四处逃窜,势力稍强的长沙王与吴王结盟拥立吴王裴靑衍登上帝位,新朝廷搬到了建安,北方的世家也都跑到了南方,北境被放弃了,而兖州是在北境最后城池。
与此同时西庭王来到关内称帝。
上次孤鸣跟李时锦说兖州不会有事,但李时锦也知道西庭拿下兖州已经是势在必得的事情。
这几个月里,李时锦捉拿了不少探子,也击退了不少其他部落的骚扰者。她有想过不如出兵一战吧,可是兖州的百姓……
李时锦站在城墙上看着夜晚里繁华的街道上人流涌动,河道里飘着花灯,男男女女结伴手拉手在街上玩耍。
多么繁荣安泰的画面啊,可惜这些百姓还不知道整个兖州都被外敌包围住了。现在西庭按兵不动,或许只是在谋划什么。
“风大,怎么站在这儿?”裴晟正带着兵巡视回来,他看着李时锦站在那儿十分落寞便从后面抱住了她。
“阿晟。”李时锦转过身来投入裴晟温暖的怀里,她说:“你看,好热闹啊。不知不觉又是七夕了呢。”
“嗯,还记得从小每一年七夕都是一起过的,只有这几年分开了。不过还好,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
李时锦抬起头眼里透漏出愧疚之意,她说:“今年可能也得分开。”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等会上街玩嘛?”
“嗯……他来了,要见我一面。”
裴晟自然知道李时锦口里那个他是谁,他生气地嚷道:“来得正好,我去见他!”
“哎!”李时锦急忙拉住裴晟,她耐心安抚道:“他见我,说要告诉我如何破解兖州之困。其实就是来谈条件的,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得去见一面。”
“我跟你一起去。”
“他说只我一人前去,只一个时辰就好。”
“不行!”裴晟紧紧拉住李时锦生怕眼前的人又被拐跑了。
“我也不想去见他,但是你知道我们没有选择了。”
裴晟也微微叹了口气说:“好吧,只是我要在门外等你,若是你到时不出来,我杀进去。”
李时锦前往信中所提到的地点,是一处安静的别院,别院内有一小池塘种满了莲花,一座台子临水而建。
台子内青纱被微风撩动,恍惚之间能看见一个人端坐在内正出神地望着东边的一轮圆月。
李时锦上前了几步,台子内的人也转头过来,随着青纱的层层荡起,一双温和的眸子透了出来。
“你来了。”
李时锦走上台子,她看向笑意盈盈的温叙心里还有忍不住的发胀发酸。
“你叫我来,何事?”
“不急,你先坐吧。”
温叙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李时锦顿了顿转身去了温叙对面坐下了。在落座的一瞬,李时锦好像听见了一声轻叹,她总觉得有一双哀怨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哭诉着自己的残
忍。
良久,温叙开口道:“你瘦了。”
李时锦并没回话,她看向温叙发觉比起上次见面,温叙现在瘦的可怕,宛如薄纸一般,手腕在袖管里都打着晃。
温叙发觉李时锦在打量自己,他低头摸着自己瘦削的脸扬起一个苦笑道:“旧病缠身,面容丑陋,本是好好打扮过得,还是吓到你了。”
李时锦能看得出来温叙是精心装扮过得了,不过擦了粉涂了口脂虽提了气色,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是改变不了的。
“西庭少主,我们尽量有话快说吧,毕竟以你的身份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太长时间。”
在听到李时锦用那样陌生的称谓称呼自己的时候温叙掐紧了手心,他笑道:“你叫我温叙就好,我的名字始终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