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宁衿答不答应,太子让人回去之前还是放话给她——看完典礼,便让她出宫回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出于某种考虑,宁衿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去白不去,反正到时候京城上下的文武百官都要观礼的,太子肯放她自由是好消息,说不定到时候在典礼上还能有意外之喜。
御书房内,太子让小全子亲自送宁衿回芙蓉宫,看着她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他只觉得自己内心的空虚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带宁衿来的元宵公公进来给太子添茶,想象中红袖添香的场景没有出现,尊贵的太子殿下望着空荡荡的室内出神,脖子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元宵公公是皇后派到太子身边的人,见状心头狠狠一跳,大呼小叫起来:“殿下!是谁这般胆大包天伤了您?快传太医!还有侍卫,侍卫呢?”
太子原本还在沉浸方才的美好氛围,被元宵公公出声惊得回了神,揉了揉眉心制止:“不必,孤无碍,今日之事不要传出去。”
“殿下,您受伤了!”元宵公公难以置信,盯着太子脖子上的伤口心疼的简直要哭出声:“三日后便是继位大典,留了疤可怎么办?”
留了疤
太子一想到这个场面,心头却是升起几分扭曲的欲望来,若是真能留下疤来才最好,这是衿衿留在自己身上的,三日后当着前朝人的面,所有人都能看到却不知道,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若是能留到谢景策回来看见就更好了,这道疤会成为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永远不得安宁的话题!
这么一想,太子就更舍不得这道伤口愈合了,只挥了挥手随意道:“你不必管了。”
元宵公公不再说话,只是看向太子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
出了御书房,回芙蓉宫的路上,小全子终于有了机会跟宁衿好好说话:“宁大人,您没事吧?”
“公公不必担心。”从那个恶心的人身边出来,宁衿觉得空气都新鲜了许多,温声道:“我无事。”
小全子却眼尖的看见她垂下去的手似乎有刺目的红色闪过,惊了一惊:“手”
宁衿闻言抬起手,这才看到因为自己方才太紧张,握着金簪的手一直没松,太子的血便顺着簪子淌了一手一胳膊。
她低声将方才的事儿简单说了说,道:“三日后我应当就能恢复自由身,这几日有什么新消息传来吗?”
她被监禁这么久,每天都有侍卫在芙蓉宫周围轮岗,消息一直闭塞,里面的传不出去,外面的进不来,也就是三日后就要大势已定,太子才肯放松对这边的戒备。
小全子道:“您先前派出去盯着宣王那边的龙虎卫传来消息,自三日前盛景大败之后,宣王便在秘密回京了——这消息没多少人知晓,孟太医怀疑有诈,已经提前告知了郡王殿下,您放心,什么事儿都没耽搁。”
“小皇子那边呢?”
“一切都在您的计划内,乔相那边一直派人好好守着,咱们的人也都在,这几日确实有几方势力生疑,打探了过来,不过早有准备,在他们发现之前就转移了地方。”小全子道:“一切都顺利的。”
听到宫外的情况都好,宁衿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同时更加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一个可以合作的盟友,如今的一切才能这么有惊无险的顺利进行着。
想到盟友,宁衿忍不住问道:“郡王那边还好吗?”谢景策尚且在千里之外的姜州都能同她在这边配合的井井有条,这人走之前是做了多少准备啊。
宣王那边倒是一直有消息传回京城,泷州和姜州像是完全封锁了消息似的,谁也不知晓如今怎么样了。
小全子看出了她眸底的担忧,道:“郡王那边传回来了家书给您,出宫了就能看到。”
小太监笑了笑,调侃道:“家书上不知道有什么,但从给我们的信上来看,郡王那边也没什么问题,大人不必挂念。”
宁衿耳根有些热:“我知晓了。”
她没话找话:“这几日不要放松警惕,宣王和五皇子的势力可能会在继位大典那一日反扑,届时一定要守好侯府和小皇子那边。”
“是。”小全子恭敬应声。
宫内耳目众多,二人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短短几句话也是选在荒无人烟的冷宫附近,可在不远处一座杂草丛生的假山后头,一个披头散发状如疯癫、看不出原来面容的女人鬼鬼祟祟探出了一个头,目光死死的盯着二人的背影。
良久,露出了一个怨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