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幸观见他们这般反应,“他是何人?”
李根成突然大跨了两步,在那大汉身前重重跪下叩手,“陛下,此人是我队中弄石车的车夫长,唤作李效兴!”
“你们都姓李,他是你的亲戚么。”长幸问。
李根成腹中发涩,难堪道,“是臣表兄,失了双亲,来投臣……”
“李效兴。”窦矜对着他扯起一抹冰凉的微笑,眼底发寒,没有一丝情绪,“朕想听你的解释。”
……
待人被押拖出去,闻得血液喷溅和低吼,李效兴人首分离,留的李根成还跪在那里,连带孟常也有些为难。
李根成是孟常的副将,这丝线牵牵捋捋,总要捋到窦矜身边的左膀右臂上去。
让他先得斩长幸的爱婢,后要伏属下的至亲。
心下烦闷,未多表露。
淡道,“朕知你无罪,既你表兄已伏法,朕不再追究。”又看向一旁的孟常,“西乙,看好你的人,没有下次了。”
李根成伏拜:“谢陛下!”
窦矜牵过长幸的手出去,后边的孟常火急火燎都跟上来,“陛下,臣还有几句话想说。”
窦矜撇他一眼,“你想说的都写在脸上了。”
孟常跟他们在一边走,边兀自叹道,“李效兴为钱财奔命,自称扔石头的是他,亦说出那迷香的成分与我们找到的相同。
若是他利用外兵交接之时溜进去动了手脚,可他是如何清楚?
陈大人口风紧密,不会让下属随口说出换轮的钟点。”
“孟小将军——”长幸瞧他紧锁的眉头,轻声道,“你我都清楚,他有上线,今日之事或许便是他上线故意所指,要我们转移注意。”
孟常心想也是,“既是故意的,就算抓起来审也审不出什么了。”
“西乙,你更要当心。”窦矜提醒他,“此人对军内外了如指掌,总是试图斩去我的左膀右臂。”沉吟,“我身边得力的人,都有危险。”
这一行虽未抓住真正的那人,倒也有了新线索。
人在宫内高层。
而宫内高层,人就不多了……
孟常忍不住担心,“那……还五日后回去?”
“回。”
孟常眉头拧成疙瘩,“可这细作——”
“他知道我们在查他,既已抛出了烟雾弹,是打算暂时韬光养晦了,回去的路上不会有事,加紧防护即可。”
一大串说完,窦矜毫不留情地将他赶走,同长幸散着步回到王府。
这个江山看似海晏河清,实则危机四伏,八面埋伏下,他无声捏了捏袖下的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