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幸瘪瘪嘴,将他的袖子拽过来破坏它的平整,这下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你如何要这般轻手轻脚的呢,我已经醒了,不怕你吵。”
窦矜听她说醒了,唇动了动,而后才干巴巴道,“你病了,需要静养。”
她联想起方才,便一股脑将疑问倒出来,“我只记得自己在你跟前晕倒了,是你带了我到姜皇后这里治病?我确实从半年前就一直不太舒服,大夫也找不出原因,窦咕咕,我到底是怎么了,那位道士又是何方神圣。”
“你的体质异常,&ot;窦矜从复述给无宗法师的话里捡了几句给她听,隐去了关键,“冬至是一年四季里寒气最重的一日,岑大夫提醒我注意。”
“所日你冬至那天过来找我?”她心情低落而复杂,“原来你一直瞒着我。”
“长幸,你的身体非寻常药可医,得另辟蹊径——”窦矜有些罕见的无奈,耐着性子给她解释,“方才那位便是此处的开辟人,昆仑山道长无宗法师,我母亲现已拜在了他门下,是他救了你。”
“哦,我知道他。”她垂下头,片刻后轻轻拉了拉他尚在她手上的那截灰色衣袖,“窦咕咕,此处甚偏远,你赶了多久的路?总之,谢谢你了。”
衣服拉扯之间闪过一丝红色入眼,“咦。”
她正要看清,就被窦矜一把将衣袖夺了回去,“你睡了两天了,有什么不舒服么。”
长幸摇摇头,“就是做了梦。”
“梦见了什么?”
他神色如常,语气亦很淡,还板着一张脸。
但长幸觉得他和她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按捺住那种异常的情愫,歪了歪头,“一会上山,一会下海,反正走的挺累的。”
他没有立刻说话,又露出那种幽深如井水的目光。
在他的目光下,她苍白如纸的两边面颊慢慢晕开了淡粉,如一只冬日春花,总算有了些血气。
他看出这变化,弯了唇,“明日随我一道回宫。”
“聒儿——”
这时姜皇后将他喊去。
在窦矜起身时,姜皇后无意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凉凉,像细针根根扎到她皮肤上。
待他们去隔壁谈话,姜皇后身边的小道士来让她躺下,她躺了一会儿便找了个理由将人支开了,自己蹑手蹑脚得过去将耳贴在墙壁。
他们谈论的声音很低,断断续续的。
“好了,不必多说。你将她留在我这。待她痊愈了随她是去是留。”
“她明日要跟我一道回宫。”
“聒儿,她不可傍在你身,我会派人照顾她。”
“她在昆仑山是好不了的。”
“聒儿此女甚娇美,才慧也得当,母亲心亦悦之,可惜了,她来路不明,道长说邪门得很,你为了她以身作法已经于自身不益,长久以往必定损害你的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