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
她只是想要自己过得轻盈一些,顺遂一些。
过去的三观已经形成,她没办法为了这个社会一下子颠覆十几年的思维方式,然而试图改变这个封建社会的秩序和这里的任何人又是愚昧无知的。
她想要尊重窦矜,也想尊重这个时代,尊重这段历史的轨迹。
现代和封建本不相融,她周旋在自我和现实之间,无异于是一种自寻烦恼。
想通了这一点,长幸选择了规避风险,“我回去了,我们肯定还会再吵。”
程药提点她,“也只有你能接近陛下跟他吵架了。孟小将军说的有几分道理,陛下腹背受敌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女君子为汉宫而来,为新朝而来,就这么放弃了,心真甘愿么。”
被人戳中痛脚,她紧紧捏着扇子不再扇风,另一手托腮沉思。
炉内烟的苦香凝滞,顿在二人鼻尖。
末了,她眨眨眼,重新扇起了面扇。
“嗯……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晚间辛姿让她早早眠倒,长幸看上去格外憔悴,“补药吃了这许多,不见长肉反而掉肉。”
她淡淡道,“水土不服而已。”
“要真是水土不服就好了——”
她将铜盆摆在一边,长幸闷闷不乐又病怏怏的,故意说些琐碎的话来给她解闷,“也不知他们将尸体拖去了哪里,老板让人来打扫时看见那些血迹也未有多问,那中郎将还是个心细的,弄坏了我腰间的玉佩,说隔日再赔一个给我。”
那玉佩是辛姿母亲留给她的贴身嫁妆,她到现在还有些心疼。
手上拧了个凉帕子,叠好了敷在长幸额头上,“头晕就敷着吧,能好一些。”笑一笑,“中郎将平日里缄默慎行,我在宫里这么多年,听他说的话一起加起来,都比不过今天那一番长篇大论。”
她也没有与人谈过情,今日忽然自点自通了,“可见男人说什么嘴笨不会讲话都是假的,就是不想理你,懒得多说才找这种借口。”
长幸眼睛滴溜溜地转,“……这个嘛,不一定哦。”
秋去冬来,一年眼看望到了头、
长幸身子暖少凉多,奈辛姿如何服侍总是少了血色,为长幸感到焦心。
好几次她都想直接去回禀陛下,女君子身体出了问题。
好在冬至将临,长幸也还是年轻贪玩儿的性格,既然是除了正旦外最盛大的节日,有了盼头,平日兴致也高些。
冬至那日还下了雪,她是个南方人,看见埋脚深的的雪都要开心上半天,笑语清风容光焕发,辛姿便为她好好打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