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雅清眼睛红得像兔子,委屈巴巴地走了,沧晗才端药来到床前。
告知左扶光固宁王病重的家书已经到达兴京,而此时的左扶光正和小皇帝起着争执。
原因是当天冯俊才谏言让皇帝收回批红大权,而左扶光并不放心交权。
朝堂上明枪暗箭,下来后唇枪舌战,许世景烁现在翅膀硬|了,敢和他当面吵了,两人争到天黑也没出个结果。
左扶光疲惫地回到家,听信使急促地汇报父亲病情。
他分明只是站在后院和前院之间的路口,却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人生的分岔路口,这回是真的得回去了……
“可你若是回去的话,皇上会趁此机会收回批红权。往后权柄旁落,怕是对我们不利。”白亓劝道。
他是一路看着左扶光爬起来的,因为不是王府的人,所以对固宁王没多少顾虑。
来自王府的近卫都神色凝重不说话,左扶光眉头渐渐锁起:“父亲病重,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母亲也不会在他身边,我说什么都得回去一趟。”
“京城这边的动向我盯着,那王爷有了起色你就尽快回来。”白亓担忧地说,“现在正是瞬息万变的关键时刻。”
左扶光点点头,他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也知道许世景烁在收权亲政过程中的诸多不成熟和对他的敌视。
如有不慎,会给自己和家人都带来灾难,他得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万不能抛却京中一切。
“四脚蛇留守驸马府,家卫和清花茹跟我回去。”左扶光匆匆吩咐道,“我再进宫对皇帝上报一次,我们夜里即刻出发。”
……
第九日,明姝月和倪川安的人送来了一箱补品。
两人如今生活在一起,但都没来看望左方遒。说是王爷人在乌藏,不便出关,搪塞过去了。
沧晗左等右等,又等来了几位雅州城主,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人。虽然众人都主张把王爷接回去,但由于现在病情还不稳定,便都作罢。
左方遒一病,州里很多事务都搁置了。
不过他自己好像不太担忧,特别是第十日醒来以后发现沧晗伏在病床前,几乎立即就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将明……”
左方遒伸出手,落在沧晗简单束起的发冠上,轻柔地摸了摸。
沧晗向来睡眠轻,对周围的风吹草动都有察觉,皱眉抬起身,然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左方遒仗着自己只有一只手能动,恃“病”而骄,便把手搭在他手上。
“你头发还是好软,而且很浓密。”他有气无力地叹道,“咱们差不多大,可我为什么好像比你老得快呢?”
沧晗面色并无变动,冷冷道:“事实证明心思多、算计深,用脑过度,确实会死得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