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渊放下筷子,疑惑道:“巡街不是取消许多年了么?”
自从许世景烁登基以后,左扶光就以皇帝年幼安全为上,节省国库支援军费为由,取消了这项传统活动。
举办仪式固然耗资大,但也是皇家彰显天威的重要手段。
皇帝高坐庙堂甚少出宫,这样的巡街却可以让民众看到自己的天子,感受到皇权的恩泽,增进彼此的距离和认同感。
“朕从小到大都长在这宫里,只去过三个地方。”许世景烁指着桌案上一张兴京的地图,只用指甲盖就能丈量出他走过的地方,
“一是猎场,一是校场,还有一个是皇陵。”
他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望着沧渊:“先生走遍大许的大好河山,骑着巨马奔行千里来去自如,是无法体会朕想出去逛一逛的心情的。”
沧渊本想劝告,听到这里却瞬时心软下来,只问:“那你这个想法告诉国公了吗?”
“先生不是说朕要自主、自立吗,何须他同意?”许世景烁反而问道,“或是先生也觉得朕该听他的?”
沧渊摇头,心想皇帝还是走了极端。
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景烁和左扶光对着干,而是想让他上进,先具备掌权的能力,而后平稳渡权。
“皇上该听从万民的心意,而国公的治国之道并非是错的,从某些方面来说,你还是得向他学习。”沧渊委婉地劝告道,
“左扶光此人杀伐果断,处事大胆。皇上万不可公开与之叫板,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争斗。”
许世景烁想了想,虽然心里并不认同,但他喜欢沧渊和他仔细讲道理的样子。
“先生说得极对,朕总是鲁莽,那便明天问问国公吧。”许世景烁违心地应下,转而抿嘴笑了笑,“宫里饭菜可还可口,先生吃饱了吗?”
沧渊拱手施礼:“谢主隆恩。”
许世景烁立即伸手压住他的手背,温声说:“先生何须如此客气?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就算了,这殿里只有你我二人。”
沧渊抬头,平和地笑了笑:“皇上待臣亲厚,是皇上平易近人。但我并不敢以先生自居,而是个乌藏王子,自然得尊重你。”
许世景烁不悦道:“朕命你往后私下里不必跪拜,不必多礼。冯先生进殿亦是如此,先生不用觉得不妥,继续推辞。”
沧渊低声应下,两人还准备说点话,忽听外面太监通报道:“皇上!国公大人在殿外求见——”
许世景烁面色当即一变,匆忙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
左扶光不让他多吃|精米饭,说是这些东西摄入多了容易疲惫,影响看折学习,也会长胖,有失国主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