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常用的那只据说和昂贵,请名家定制的盖碗茶杯四分五裂,散落一地。太太歪靠在一边,慌忙找纸巾擦着身上的水,怨怪地说:“谁惹的你你跟谁厉害去,朝个杯子撒什么气!”
这两个人都忘了收敛声音,嗓门一个赛一个大。王姨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另外一个住家保姆小李听见声音偷摸从两人同住的佣人房探出头来,瞧见王姨朝她招手,立刻眼睛一亮,蹑手蹑脚地跑过来,跟她一块偷听。
程光明摔碎了心爱的杯子,怒气消散了一些,咬牙切齿地说:“程昱这是找了个什么东西!就是个,就是个……”
程光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无赖、滚刀肉,信口雌黄……哪个或者那几l句的词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程光明对路圆满的感观,总之就是明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你还没办法跟她一般见识,你只要张嘴反
驳,你就输了。
程光明这辈子还从来没尝试过这种感觉,他觉得除非朝着路圆满打一拳,否则没法彻底解去他的怒气。
擦干净衣服上茶渍的展茂兰不像程光明这么愤怒,大概因为路圆满那话不是针对自己的,板子没打在自己身上,没那么疼,反而涌现出一种终于有人跟她同甘共苦的意味。遥想起上回自己被路圆满怼出了一肚子火气,程光明还嫌自己小题大做,跟个乡下小丫头一般见识还让人家跟欺负了,现在他也尝到这个小丫头的厉害了吧!
“你这下可知道这个小姑娘有多厉害了吧?这要是一般的乡下小姑娘,一个大专生,无业盲流,能把程昱给迷住喽?”
程光明本来就郁闷,听了展茂兰的风凉话愈加气闷,高声喊:“小王,小王,给我道杯冰水来!”
正竖着耳朵努力探听的王姨一激灵,连忙答应着:“来了,老爷,马上来。”
程昱和路圆满驶出小区,路圆满笑吟吟地观赏着窗外风景,说:“这个小区的风景还是挺不错的,要是开放成一个景点,保准很多人买票进来看。”
程昱转头看她,也笑了起来,说:“就这么高兴?”
路圆满“咯咯”笑起来,颇为得意,说:“我的神来之笔怎么样,是不是很机智?哈哈哈,你爸当时那个表情,恨不能立刻跳起来打我了,所以你才赶紧把我拉走了对不对?”
程昱:“对啊,虽然他这人并没有随便打人的癖好,防患于未然。”
路圆满:“放心吧,他要是想打到我可没那么容易。你知道的,我劲儿大,罗琳每次都说,特别爱跟我一块上街,因为跟我在一起就特别有安全感,不怕碰见小偷、流氓什么的。”
程昱稍稍严肃了些,说:“还是要谨慎,真要遇上小偷、抢劫犯,不要跟他们发生争执,要钱要东西就给他们,事后再报警。这其中很多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路圆满:“成,听你的!”
程昱瞧着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乖!”要不是开着车,真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路圆满这人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还比较鲁莽,但实际上,她却有着不同于年龄的成熟,有成算,坚持却不固执,对于好的建议,她很能听
进去。
对路圆满越了解,就越加为她着迷。程昱常常庆幸自己的果决,庆幸自己一发现对路圆满的感情,就立刻追求她,便是一开始受了点挫折,也没有放弃,也庆幸自己之后采取了正确的,曲线救国策略,追人和做生意一样,光有一腔爱意没用,必须得有勇有谋,讲究策略。
“专心开车,别看我!”路圆满被程昱时不时看过来,充满爱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用手挡着脸,不让他看。
程昱笑着转过头去,专心看向前方。
脸上的热意褪去,路圆满随意聊天般地说:“你说他们会去参加婚礼吗?”
程昱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会去。我爸那些老板朋友们,大概都不知道我们父子之间生疏的关系……他这人爱面子,爱名声。如果结婚的消息是从我们嘴里听说的,他们应该不会去,但是从那些朋友们口中得知,那就大概率会去。”
那两个提议,程昱都没有接受,程光明虽然气恼得紧,但恼怒褪去,理智回归,他捏着鼻子也会来参加,否则,之后那些朋友们再谈起,他就又要被动、尴尬了,他无法忍受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
路圆满听说他们会去,第一时间想他们应该不会做出失礼的行为,比如在婚礼当场说不同意这场婚礼,不喜欢她这个新娘之类的,但转念就觉自己多想了,这两位又不是村里的泼妇,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再丧失理智也不会如此胡来。于是就放下心来,心想着,婚礼当天见到这两位时得客气点,别跟今天似的气他们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真脑子一热短路了呢,大闹婚礼,吃亏的是自己。
回去后,程昱联系了婚庆公司,多做一套,男方父母会到场的方案。餐桌坐席也会相应调整,按照婚俗,男方和女方父母要作为新亲,坐在主桌上。
展茂兰和何秀红坐一起,路圆满脑中忽地想象出这个画面,不由得笑起来,何秀红女士的段位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要是这两人坐一起,展茂兰非得被挤兑死不可。
“我挤兑她干嘛,那是什么场合?我闺女结婚的日子!我脑子被门挤了才会去招惹她!”何秀红不高兴地睨着女儿,听闺女讲了今天去程家的事情,听得兴致勃勃的,又听闺女告诫自己,那天要跟展茂兰和平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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