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他觉得他欠了我好多好多,多到要还不清了,所以他不想继续欠下去,欠这份他根本无力偿还的感情。
亏欠,偿还……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因果循环的残酷。我对他的亏欠促使我宠溺他,补偿他,可也正是这一份偿还的爱让他惶恐不安,深感亏欠我的太多无法偿还。
这是迄今为止最接近我说出真相的时刻。
因为我爱他,不愿他为此难过,不愿他为此疏远于我。
可直到他流干了眼泪我仍保持着死一般的缄默。
因为我爱他,不愿他拿憎恨的目光看向我,不愿他永远地离
()开我。
不(),不≈hellip;≈hellip;
我爱的明明是自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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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廿六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世界沉寂了下来。
曾经,或许是两三年前,或许五六年前,他会和晚霞一起掀开不卜庐的帘子,蹦蹦跳跳地回到我的身旁,围着我倒豆子般细数当天遇到的趣事,一会儿说那家新生的猫崽可爱,这家门上的对联有趣,一会儿说昨天他喂的小狗今□□他直摇尾巴,今天他帮助的婶婶答应明天请他吃店里最好的糕点……
如今这只叽叽喳喳的小黄鹂飞出了巢穴,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今天下午阿桂照常去邮局取了稻妻的报纸,和上个月的那份一样,我们在娱乐版块找到了有关他的报道。虽然每次的篇幅都不长,裁起来有些困难,但我们都对把那小小一块贴到本子上的过程乐此不疲。
我将剪报本和他小时候的作品放在了一起。这些经过了装裱的画纸都保存得十分完好,只需拂去表面的灰尘,就好像回到了我握着他的小手,教他用笔涂鸦的那段时光。
我承认我很想他,长生虽然嘴上说着云苓过去那点事儿它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但还是同我一起收拾了一遍房间,翻出了不少承载着回忆的物什。
最先被找到的是一本相册。里边的第一张相片是借患者的留影机拍的,那时他才几个月大,是刚开始学习走路的年纪,后来为了更为直观地记录他的成长,我也托人买了一台,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会对着他拍上几张。小家伙很有他们所说的“镜头感”,每张相片都是那么的端正可爱。
由于相册的页数有限,那会儿总是意外入镜的长生叫我别把那些把它拍得奇形怪状的相片存放进去,如今翻到最后空白的几页,还得感谢当年的自己哪张都舍不得放弃。
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了他收集的各色贝壳,装糖果的漂亮罐子,以及穿过的小衣服、小鞋子,但它们不是沾染了铁盒的锈迹,摔破了盖子的一角,就是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掉落着破碎的皮面……
比起时间的刻痕,这种惩罚似乎更为残忍。
我能在不卜庐的任何一个角落找到他童年生活的痕迹,可在不卜庐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找不到他长大后的身影。
仿佛刮开了一块墓碑上斑驳的苔藓。
我贪婪地窥探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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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晴
一晃眼,我的小云苓像个大孩子了。
今天他没像以往那几次一样,放下给不卜庐众人买的礼品就走,而是留下了同我吃了一顿饭,样貌看着是长大了,行动上倒还是小孩子做派,嘴里塞满了吃的也闲不住,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大通。
听闻他在璃月港买房的消息,我无疑是惊讶的,通过那些大大小小的报道,我能隐约了解到他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却没想到不菲到了这个地步。而在骄傲自豪之外,担忧也漫上了我的心头。
璃月律法规定年满
()十八周岁才算成年,我不知道那些商人是怎么绕过我这个监护人与云苓签订契约的,但我知道他肯定没有与这些人精周旋的经验,倘若对方不怀好意……
看着他眉飞色舞的神采,我终究还是没有出言破坏饭桌上这久违的气氛,给他盛了一满碗汤。
他还是那么喜欢喝清热降火汤,大约是我往汤里搁了好几勺糖的缘故。
要是再多搁几勺糖就能把他留住,一切该有多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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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九阴
秋月从稻妻回来了。我与她算是旧识,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如愿成就了一番事业,坐到了楚瑜商行分行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