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经高高冒起来的肚子,眼中开始被谢夔逼出来的那点艳色,终于褪去,只剩下温柔。
没有什么比她们一家三口的团聚在一起更让人觉得心安的事。
谢夔回节度使府上后,陪着鹤语用了晚膳,又将人哄睡后,这才趁着夜色离开。
一转眼,就到了开春的季节。
匈奴的后续事项已经全部处理完毕,匈奴的使者也随着容嘉带队的朔方军去往上京。
鹤语的肚子是越来越大,还有一两月就要临盆。
她虽然怀着身孕,但是四肢依旧纤细修长,看不出来有任何水肿的现象。但也是因为这样,才显得鹤语肚子看起来有些吓人。
鹤语发现了好些次谢夔在盯着自己的肚子看,那表情看起来颇是有些愁眉不展。
再又一次鹤语发现谢夔在皱着眉看自己肚子时,她终于忍不住发问:“你在想什么?”
谢夔摇头,“没事。”
“你这分明就是有事的样子,快说。”鹤语不给他躲避的机会。
谢夔看了她一眼,顿了顿,然后试探道:“我们日后就只要这一个孩子,如何?”
鹤语在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谢夔不喜欢孩子。
她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若是不喜欢孩子,那他之前还那么频繁地跟自己做那些事儿?而且每次都还一副没有吃够的样子,现在说这些话,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鹤语还没有说话,但是谢夔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小殿下误会了。鹤语在怀孕这段时间,自己有一大半时间都没有陪在她身边,谢夔心中本来就有愧,如今见到鹤语的表情,又哪里会舍得让她误会?
谢夔低头,亲了亲鹤语的额头,这才解释道:“我听说妇人生产的时候,都是一脚迈进鬼门关。再说了,你不是很怕痛吗?所以,我想,咱们就只要这一个孩子,就不要了。”
谢夔现在也是后悔,他之前的确是很想要一个跟鹤语的孩子,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鹤语的孩子,他都喜欢。但是随着鹤语的肚子越来越大,谢夔也越来越担心。最近这段时间,他甚至都将灵州城内的稳婆都问了一遍,方才知道女子在生产时会冒着极大的风险。
若是他的孩子的出生,要以鹤语冒风险为代价的话,谢夔想,那他还不如不要这个孩子,他觉得自己承受不来失去鹤语的风险。
一点都不想承担。
谢夔没有告诉鹤语的是自己这几日晚上已经连续做了好几次噩梦,他现在看着鹤语的肚子,心里都有些惧怕。
哪怕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小姑娘,但这一刻,他还是害怕鹤语会受伤。
鹤语的小脑袋转了两圈,才明白过来谢夔的意思。
她捂住嘴,忽然就吃吃笑了起来。
那双翦瞳,如今像是盛满了银河,“你是担心我?”鹤语问。
谢夔沉默没有说话,这种时候承认的话,显然有些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