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语那双变得红红的眼睛,在听见谢夔的话的瞬间,不由又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明明看着就很痛。”她嘀咕着。
谢夔温柔地看着她,他不想鹤语看,但是鹤语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干脆直接抬手,捂住了鹤语的眼睛。
“真没事,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谢夔说,“你可别担心了,你一哭,我觉得可比身上的伤痛多了。”
鹤语心里本来还觉得湿漉漉的,但一听到谢夔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油嘴滑舌。”她推开了谢夔放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只手,状似不满道,但是她眼底的心疼始终没有散开。
鹤语指了指谢夔胸口处的纱布,抿着唇,“这又是怎么回事?”
谢夔:“战场上刀剑无眼,被刺了一枪,不过快没事了。”
鹤语没有再继续追问,她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再问,谢夔估计也不会说实话。
谢夔的确是没有想告诉鹤语自己胸口这一枪是有多凶险,他也是因为这样,这段时间才一直没有回灵州城,干脆直接留在了狼山,亲自处理跟匈奴的后续问题。这一枪,是在除夕夜的晚上就被刺入的。都拉克虽然在除夕夜意外死亡,但是在他身边,还有匈奴的两大悍将。
谢夔当初从后方跟钟世远率领的大部队里应外合,在半路拦住这两人时,不慎受伤。
这一枪,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当时情况危急,谢夔脑子里只剩下自责。他怕自己答应鹤语的话,最后食言。他不怕死,但怕在灵州城里的人因此流泪。
可能这辈子,他最怕的就是看见鹤语伤心难过。
不过好在他命大,老天爷没这么快就将他收回去。
感受到面前的人还有些低落的情绪,谢夔主动开口分享着这一次战役的喜悦,“至少这一战后,匈奴二十年内,都不敢再犯。”
鹤语抬眸,“真的?”她并不知道都拉克已经意外死亡,在鹤语心里,都拉克此人野心勃勃,手段又狠辣异常,今后的二十年,匈奴真的能按住他们的野心吗?
谢夔听完鹤语的疑问后,失笑,“他已经死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说完后,谢夔就将都拉克是以何种意外的方式在除夕夜暴毙于王庭之中。
鹤语已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就,就这么死了?”她听完后,还觉得不敢相信。谁能想到这位最年轻的,也估计是最凶残的匈奴王,就这么离奇地死去了呢?
谢夔点头,他当初也不敢相信,哪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匈奴那边的事你都处理完了吗?”鹤语问。
谢夔:“老匈奴王的叔叔现在暂时代理掌管了匈奴,已经给我们上交了求和书。等到过几日,匈奴会会派人带上赔偿,去上京正式求和。”
朝廷自然也可以派人来朔方跟匈奴的使者商议,不过这一次匈奴是惨败,大邺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匈奴的使者也只能认命主动去大邺的都城议和。
到时候关于赔偿金具体是多少,那就是户部和礼部去掰扯的事,他不用操心。
鹤语:“那你要去吗?”她忽然有点紧张地抬头看着谢夔问,介于两人都知道的原因,鹤语实在不希望谢夔再去京城。
第296章温馨
她自认为自己熟悉的人,但是如今却渐渐变得像是不认识一般,她不想让谢夔去冒险。
谢夔明显感觉到鹤语因为自己的话变得紧张起来,他抬手,将面前的人直接抱进了怀里,“放心。”谢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但同时也让人觉得万分可靠,“我不去,别担心。”谢夔说。
就算是他想去,但他胸口的伤却是经不起长途跋涉。就连今日纵马回来看一眼鹤语,在临行前,谢夔就已经遭受过一轮老军医的絮叨。可这世上,大约是除了鹤语的念叨他会听进去,旁人的,谢夔都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哪里会真的放在心上。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今日在离开后,军营里的老军医被他的举动气得跳脚,就差没直接用一双老腿儿在后面追着他跳起来骂。
谢夔的这话,让鹤语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很快,在见到没有性命之忧的谢夔的喜悦渐渐淡去,鹤语闻着他身上那股尘土的味道,从谢夔的怀中退了出去,伸手掩住了口鼻,先前忍下去的嫌弃的模样浮现了出来。
“你好臭,快去洗洗。”鹤语说。
谢夔对鹤语这种“用了就扔”的行径感到很不满,他在离开内室之前,飞快将鹤语重新拉到了自己怀中,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脖子,同时大掌也将鹤语一顿搓揉。
鹤语浑身都软得不行,尤其是在怀孕后,她身体也敏感得很。在感受到谢夔的双手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后,鹤语咬着下唇,才堪堪忍住了嗓子里的声音。
谢夔是在鹤语冲着自己发火之前,转身跑掉的。
在谢夔离开后,鹤语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她发丝有些凌乱,不过更凌乱的,是她现在的呼吸。
胸口的衣服已经变得有些皱巴巴,繁复的裙摆在此刻也被掀到了小腿上面,白色的足衣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鹤语那双雪白的小脚。
现在,鹤语忍不住蜷缩着自己的脚趾头,一张脸上彻底变得红扑扑,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鹤语忽然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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