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惊讶地睁大眼睛,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消化这两条讯息的含义,紧接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或许也没那么狼狈,反正就是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跑到门边,哆嗦着手去开门。
在开门前,他的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生怕门后是一片空洞的漆黑,生怕这只是教授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但等他看到门后几乎被各种特产礼盒淹没的高大身影时,一颗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然后又更加灼热、更加凶猛地律动起来。
“老师!”
迟年激动得简直要扑过去。
“在呢,在呢,别扑,抱不住了!”教授一手捧着成堆的特产,一手还要去拉身后的行李箱。
迟年:
“来搭把手,”教授朝他眨了眨眼:“后面还有两个行李箱,那两个里面都是些干货零食,没那么重。”
迟年:
迟年帮他把特产搬回家,狐疑道:“你洗劫了特产店吗?”
“感觉哪个你都喜欢吃,就都买了,”教授理了理衣服,朝迟年伸出手:“三天没见,不做点什么吗?”
迟年跟他对视几秒,冷不丁小炮弹一样撞进他怀里,饶是教授人高马大,也被他撞得后退两步才站稳。
“哎呀我的年年宝贝,这么热情?”教授把他拥进怀里,用力搓了搓他的后背,笑道:“想我没有?”
迟年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浑身的寒意都被驱散蒸发,钻到了鼻腔,带来了阵阵酸意,他闷闷道:“想。”
教授摸了摸他的脑袋:“鼻音怎么这么重?冻着了?”
说着伸手去握迟年的手,简直跟握了两只冰块一样:“好冷,暖气怎么还没开?”
“忘了,刚刚开的,”迟年低声道:“一会就暖和起来了。”
教授握着他的手往怀里揣,顺势把他抱起来:“灯也不开,你刚刚不会就在这个环境下玩手机吧?不怕眼睛近视?”
“虽然你戴眼镜也很好看,但也只限于戴那种装饰性的平光镜,”教授絮絮叨叨:“近视眼镜还是算了,你肯定戴不习惯。”
屋里只开了暖色的灯带,暖黄的光让人看不清面容,迟年把脑袋埋在教授的肩头,没吭声。
教授察觉到有些不对,抱着他去开了灯,又把怀里软乎乎的伴侣挖出来,看清他要哭不哭的神情,心立马揪成一团:“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因为生长环境特殊,迟年一向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坚强,很少会露出这么脆弱的模样。
迟年拼命想忍着那股无言的酸涩,可越是忍越是忍不住,眼眶都蓄了泪,马上就要没出息地掉下来:“老师。”
教授心疼得不行:“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如果,”迟年小声说:“如果我连大学都没办法毕业,你会不会——”
嫌弃我?
话还没说完,教授皱着眉打断了他:“怎么会毕不了业?”迟年平时学习很认真也很努力,各科目绩点分都很高,怎么可能毕不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