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引歌一听就明白了,这恐怕是之前宋誉为了给她攒礼金时,接私活画的。
她以为此事就这样过了,没想过了几天,苏觅竟上门将宋誉的近期之事同她说,还带来了个好信,宋誉当上掌院了。
也是从那时起,苏觅就知楚引歌是邺城人,欢喜听邺城大小之事,他就派人去搜拢,时不时讲给她听。
所以从这一点上,楚引歌还是很感谢苏觅的,他仗义,善良,纯粹。
这几点其实和宋誉很像,但许是从小锦衣玉食,又比之多了些天生的贵气从容。
寿樟修竹,闲坐庭院,小池凉风徐来,拂去了夏日的几丝燥热,顿觉快意酣清。
苏觅给楚引歌斟茶:“白掌柜的生意愈发好了罢?去了几回都不见人。”
这里没人知道她是楚引歌,是谢棠,都以为她叫白玉堂,称呼她为白掌柜。
她浅笑作揖:“全仰仗苏公子赏脸。”
她不笑时妍丽冷艳,但一笑时,人如其名,眉目间宛若素然绽放的一树白玉堂,美得惊心摄魄,且这三年又长开了些,曲线玲珑有致比他初识时更艳绝。
苏觅顿时口干舌燥。
她还没喝,他作为主人倒是连饮三杯,才将喉间的干涩退去。
“对了,要同你说说邺城的,有两桩大事,”苏觅清了清嗓,柔声道,“宋掌院拟了文书,消息应当很快就传至天下,宣安画院欲开一美学大赛,招能人画师,头筹者赏黄金千两,赐掌事之位,前二、前三者赐编修之位。”
“这是宫里缺人了?”楚引歌轻笑了声,“苏公子,这桩于我而言是闲事,可不算大事。”
“白掌柜别谦虚了,我可听品秋说了,你们铺上悬挂的那幅悬水瀑布图是你作的。”
他将杯盏往她眼前递进了些,“我虽不懂画技,但也觉赏心悦目,看后身心舒畅,和我书房里宋掌院的那幅不相上下,我倒是鼓励你去参加。”
盏中清茶飘浮。
楚引歌扬唇未接此茬,另起了话头:“另一桩呢?”
她捧杯浅茗,甘冽熟悉之气在唇齿间漾开,瞬间一愣,“这茶?”
“好喝罢?”苏觅挽袖,洗盏弄杯,“这就是我要同你说得第二件事。”
他的眉梢轻提,“这茶叫清风使,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阁主不日要来扈州,他现在可是百姓心中除恶扬善的英豪。听闻他极爱饮此茶,届时我定要将他请上府来品品。”
话音刚落,楚引歌手中的杯盏闻声一抖,碎裂在地,块块瓷片映射这她陡然苍白的娇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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