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房内再次安静下来,宝嫣这才将转头看向外间,突然想到些什么:“冷策怎么样了?她没受伤吧?她的身份暴露了,没被刁难吧?”“殿下,冷策被暂时关进了后院了,娘娘命人严加看守着,奴婢也没有办法”青叶低低回道。宝嫣沉沉呼出一口浊气,刚想起身下床去救人,忽然屋梁上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殿下是想去找我吗?”冷策故意掐着声调的说出来的话落下。“你没受伤吧?”宝嫣上下扫了一圈,确认她完好无缺,才放下心来。“没事,那些人不过就是仗着人多缠住了我,伤不了我,就是害殿下受了罪”冷策看着小公主苍白的小脸,心头内疚又害怕。等自家将军来了,不得削了她的皮。“不是你的错,是薛冉那人疯了!”宝嫣接过青叶递过来的清茶,抿了一口,缓解了喉间的干涩。想起昨日的种种,不由得心头发慌。薛冉对她是势在必得了。院子外的守卫只会更严,自己想按着原计划脱身,想来绝非易事了。而且这其中,她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她抬头问冷策:“你可知道你家将军来禹州是为了什么?”冷策摇头:“不知”她昨夜就传了消息给自家将军了,如将军看到消息,定会连夜赶来,不可能无动于衷。定是去做了什么更重要的事,还没看到她的消息。“属下也不知,属下唯一知道的就是将军是为了公主来的。”冷策斩钉截铁道。宝嫣捏着茶盏的手紧了又紧,忽然听到一道虚弱的男声从屏风后缓缓传来。“让我来告诉殿下。”宝嫣猛地抬头,一双幽冷的眼眸盯着被人推进房来的薛冉。青叶和冷策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一左一右,将宝嫣护在身后。“殿下不想知道吗?让我来告诉你,为何从昨夜到现在,身在禹州的裴寂为何还没出现咳咳”薛冉端坐在轮椅上,脸上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如纸:“昨日殿下不愿意和我赌,那么今日你可愿意?赌裴寂是选着漠北,还是选你?”这话一落,房内众人皆提了一口气。宝嫣冷眼看着薛冉,脊背因为慌乱而发凉,但她还是尽量保持镇定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要放弃殿下你,我就能洗清他身上所有的污点,甚至彻底将漠北给他,”薛冉幽幽道,话说到这里,他忽然冷下声音,“可他如敬酒不吃吃罚酒,执意要和我抢殿下,那么京都北伐近在眼前。”宝嫣闻言,倏地瑟缩了下,瞳孔瞪大了。浑身上下止不住颤抖,连着后背泛起了一层层寒意。“这是最好的结局,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你本就该属于我,裴寂和漠北百姓也不用终日惶惶,天下太平,不是殿下最想看到的吗?”薛冉双眸炯炯有神,言语满是志在必得。宝嫣深吸了一口气,脑子已经一片空白。是的,这确实是最好的结局。裴寂现在一身污点。涉嫌嗜杀先皇,又谋害崔敬的罪名中,眼下虽然稳住了漠北,但是和新朝廷之间,必有一战。如果能避开这一战,确实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宝嫣感觉浑身发冷,头昏脑胀,起身就往里间走,再也顾不上任何人了。“殿下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薛冉心头一阵揪疼,殿下此刻的神色,无一不是在告诉他,她有多喜欢那人。不过短短半年,就轻易取代了他们之间十几年的光阴。薛冉气得胸口一阵起伏,一股气血直冲到喉间,他死死咬住后牙槽,生生将这股腥味又咽了下去。摆手让下属推他离开。薛冉离开后,宝嫣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却怎么也不愿意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青叶换了一块又一块热帕子,又喂了一次又一次退烧的药,却都无济于事。冷策在一旁跟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坐不住。她心头也乱,身为漠北军中人、漠北百姓中一员,如真能像薛冉口中所言,不用打仗,那么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可是床榻间烧得脸蛋通红的小公主,似乎就有些可怜了。冷策一贯也猜不出自家将军会如何行事,但她心中莫名觉得将军不会放弃小公主的。小公主对于他来说,就是黑暗、苦寂中的一抹阳光。没了虽然也能好好活着,却没了生气。“殿下,我还是觉得将军不会放弃你的。”冷策小声道。可她自以为是宽慰的话,却让宝嫣混乱的脑子越来越乱了。如果裴寂真的选了她,那么她于漠北百姓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