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已经腐烂生疮,于是刮开表面时,牵带起满身刺痛。
可是郁落必须说。
她没办法忍受祁颂再露出那般卑微、如履薄冰的眼神,说出那么可怜的乞求。
如果此刻短暂而剧烈的疼意能消除少女以后因误会而生出的漫长阵痛,那她愿意承受。
于是所有的那些过往——她望向妈妈的背影时眼里晃荡的泪光,午夜梦回想到被周身的人躲避开而翻涌的难堪和狼狈,都被不管不顾地尽数摊开。
“我也被丢掉过。”
郁落哽咽地说:“所以我和你有一样的惶恐。”
“祁颂,我没有不要你”
她垂下眸。因为身处没有抑制剂安抚的发热期,她眼里可怜的泪水格外澎湃而汹涌。
说完,她努力压抑住深重的呼吸声,耳膜小心翼翼地接收空气里传递的振动,试图听到少女原谅的话语。
短暂的寂静在这份等待里变得浓稠而漫长,郁落轻而易举地坠入忐忑和不安中,泛滥的情绪即将承受不住。
她正要抬头,却猝不及防地落入热烈而紧密的拥抱里。
以前还没有过这种接触,郁落慢半拍地眨
了下眼,
睫羽上悬着的晶莹因此摔碎在少女的肩头。
祁颂身体的颤抖通过柔软的相贴而传递到她身上。
在共振里,
心脏也好像挨挤得很近。
祁颂学着她平日对自己的方式,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又顺着往下,轻轻拍在她的背部。
那力度温柔而熨帖,道尽了所有安抚的话语。
似是在艰难忍下心里的疼痛,祁颂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嗓音里犹含颤意:“我很庆幸我是普通人。”
“因为闻不到信息素,或许会让姐姐感到安全和安心。”
“同时也很遗憾我是普通人”
“因为这样永远也无法有力地证明——即便能闻到你的信息素,我也会继续珍爱你的全部。”
“你爱我么?”埋在她肩头的年轻女人忽然闷闷地问。
许是因为身处发热期,许是这份拥抱过于热烈而包容,郁落的语气里染上一点傲娇的固执。
祁颂的心脏漏跳一拍,继而眼里缓缓荡起丝缕笑意。她深知郁落是知道答案才敢这样问。
“我爱你。”
她郑重地回答。
郁落问的、以及她回答中的这份“爱”都再纯洁不过了。
无关风月,无关占有,只是纯粹的,对世间倾注的仅此一份的深切在意。
“哦那你还要做我的小狗么?”
郁落状似对答案一无所知地、不经意地问着,实际上搭在祁颂腰间的手已经不小心用力揪得祁颂肌肤发痛。
祁颂艰难忍下涌到喉间的呼痛,少女清润的声音因为这份隐忍而显得格外高深莫测:“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