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阖上的前一秒,她的动作微妙地凝滞了一下,像在纠结什么。
门最终仍是关上了。
-
郁落注视着躺在手心的抑制剂。
从很久前起,她的尊严便靠着它维系。
那淡青色的液体在试管中悠悠晃动,于浴室的冷调灯光下,显出一种深邃的凉意。
她摘开针帽,微微按压注射器的另一端,针尖溢出了一点液体。
有幽香随着液体荡开,和她平时身上的“信息素”味一模一样。
“你喜欢这种味道么?”郁落怔怔地自言自语。
她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女人的眼眸失焦,像回想起了曾经很多不堪的瞬间。
并因此泛起红来。
静默片刻,她在略沉的呼吸中强自压下心头的波动。如往常那般,轻车熟路地将针尖抵在已经发热的腺体处,试图往下压——
那种熟悉的刺痛感已经顺着肌肤传递到她的大脑里。
她的拇指微微颤抖,分明急需抑制剂的救助,却半天都没有压下去。
已经没有逃避的时间了
在将要注射的前一瞬间,郁落蓦地将抑制剂拿开,丢在了洗手台上。
她胸口深重地起伏,咬了下唇,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跌跌撞撞几步走到浴室门边,握住把手下压,推开。
年轻女人正魂不守舍地伫立在门口,像一棵兀自守望的树,任由叶片在时光流淌里静默地枯萎。
然而下一秒看见了她。
于是那树终于沐浴到了阳光与雨露,被浇灌、被滋养,萎靡褪去,蓬勃舒展。
“姐姐”
祁颂的话猝不及防地断在口中。
是郁落抬手,用尽力气将她拉进了浴室里。
女人面色潮红,喘息难抑。即便如此,她身上的信息素幽香仍旧平稳得如往日,浓度低而淡。
“这次不用抑制剂了”她的手仍揪在自己的衣角上,睫羽微垂,哑声说,“你标记我好不好?”
祁颂的心里或许有那么一瞬间荡起了欣喜,那是生理本能下不可自抑的心理冲动。
然而紧接着就漫上无边的疼痛,将那点欣喜吞噬殆尽。
她知道郁落害怕,还知道
——“反正,综艺结束前,也得让你标记我的
”
那天晚上(),
▅(),
综艺将在明天结束,而眼前的一切是为了完成某个任务而迫不得己么?
想到这里,祁颂的胸口发窒。
浴室里落入一片静默,郁落快要承受不住,唇瓣都咬得即将渗血。
她的眼中晃荡着深邃的水光,嘴上却故作娇气道:“打针好疼不想再打了。”
说完,她的右手撩起乌色长卷发,露出白皙脆弱的后颈,眼尾泛着妩媚的红:“标记我”
把这三个字说得风情四溢。
祁颂的目光落在女人后颈那处瑰丽的粉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