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做皇上,太后终不放心。
还好先帝也看出了闵齐的秉性,皇位最终落在闵简手里。
如今闵齐带兵逼宫,陈国真要颠覆了吗?
太后惴惴不安,心下想着越王的话,难道皇上真的病重?
若闵简真活不过十日,皇后生的是女儿,杜仅言还在怀孕,那陈国空虚,越王是有机会把持朝政的,他有重兵在手,就有话语权,谁又敢头硬说个不字?
越王以照顾太后的名义,暂且住在慈宁宫。
太医院院判亲自给越王禀报,说皇上伤的极重,恐怕撑不过五日。
赵伯皆与崔真捧来了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件金银织就的盘龙袍。
盘龙袍熠熠生辉,龙眼处缀着圆润的南珠。
越王看了眼龙袍,又轻轻地合上:“你们也太心急了。”
“殿下,皇上已然不治,他又后继无人,自然是越王您得天下,天下不可一日无主,越王您也该准备着了。”
经赵伯皆一番劝慰,越王果然穿上了龙袍,龙袍是照着他的身量做的,已经做好了三年,自然是合身的。如今终于得见天日,越王着穿袍,在铜镜前照了又照。
果然靓仔。
梦里都是穿龙袍的样子,如今实现了,而且很快,就会名正言顺。
赵伯皆殷勤地为越上系好玉带,朗声说道:“越王殿下有勇有谋,这天下早该是越王您的。自皇上登基,边塞几次暴乱,夜郎也不安稳,好几座城池不是雪灾就是水患,可知上苍属意越王您掌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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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隔帘望着身穿龙袍的越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越王与她,终是渐行渐远了。
第二日,太医又到慈宁宫禀报,说是皇上已危,怕是撑不到夜里。
太后的心几乎跳出来,她欲出宫去探望,可如今早已没了自由,连慈宁宫的门槛,她都跨不过去。
“他好歹是皇上,他已危重,哀家该去看看。”太后有三分祈求。
身着龙袍的越王冷冷一笑:“他已是病入膏肓,太后去看看又有何益处?在慈宁宫里诵诵经也是一样的。皇上,就留给本王去探望吧。”
越王将一件棕灰色绣绿菊的长袍罩在龙袍之外,带着赵伯皆跟崔真便往太和宫去。
严寒之下,滴水成冰。
浩浩荡荡一行人经过长乐宫时,突然从长乐宫里钻出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来。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衫裙,粘在一起的头发,还有疯疯癫癫的步伐,让人忍不住皱眉。
女人扑到越王怀里,凝视着越王的脸又笑又哭。
原来越王进宫的消息经过传播,很快便传进了长乐宫里,而且宫里人都偷偷议论,说皇上要不行了,这天下得是越王的。
孟玉珠听了这消息,激动得睡不着。
听到殿外杂乱有力的脚步声,她终于按捺不住奔了出来。
果然就见到了越王。
“疯女人,你吓着越王殿下了。”赵伯皆拔出了长剑。
孟玉珠抚摸着越王的胸口,这么温热的体温,这么精壮的男人,她忍不住解开越王脖子处的盘扣,伸手抚摸着越王的脸道:“殿下,终究是您回来了。您一定是知道皇上苛待于我,所以忍不住回来夺他的皇位。有了这一天,我受什么委屈都值了,殿下,我蛰伏在闵简身边多年,给您传递消息,盼的就是这一天啊。”
赵伯皆偷偷看了看越王的脸色。
越王的脸色似乎不好看。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跟旧人叙两句话。”越王拔步进了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