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宫殿重叠,长长的甬道寂静幽深。
扶着栏杆往远处看,山峦叠嶂,护城河滔滔西去不复返。
护城河往西,再往西,穿过重重的山峦跟江水,再过十几座城池,便是北定城了。
自从收到北定城送来的折子,皇上几乎是水米未进。
折子是越王递过来的。
之前西北战事吃紧,游牧部落跟夜郎勾结来犯,朝廷已经出了一大笔军饷。
朝廷主张和亲或是议和的官员也被他给斥责了,如今朝廷内外大家团结一致一起对外,不料越王递来的折子却说,他病了,且病得沉重,一时半会儿连榻也起不来了,顺手带来的,还有军医的诊断。
那张诊断,皇上已经叫张太医看过了,军医开的方子也算得体,即使让太医院的太医开方子,所用的药,治疗的手段,也是大同小异。
单子上写了,前些天越王一直在领兵对战与夜郎的兵周旋,饿了也只是随口吃些东西,不知为何便开始呕吐腹泻,一夜能起五六次,用了药不但未好,反而更为沉重,渐渐的,无法起床,更不用说穿上铠甲翻上马背,不过两三天的功夫,越王瘦了一圈,手也抬不起来了,一天多数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
大敌当前,主帅病倒,且无好的迹象,这是乱军心的大事。
若此事让夜郎跟游牧部落知道了,那北定危险。不但北定的百姓难逃战乱,这些人一旦在北定得手,一定会沿途往东南方向进攻,到时候打到陈国京城,也不肖半月时间。
折子十万火急。
除了几个军务大臣,其它人,谁也不知道。
军务大臣急得团团转。
“当下军务紧急,只有越王一人可独当一面,他手下虽有赵伯皆、崔真两员大将,但二人稚嫩,并未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此一战只能赢不能输,一旦输了,陈国危在旦夕啊皇上。”
“是啊皇上,莫说皇上从来不愿意讲什么和亲的事,我们兵部也不赞成和亲,当下就算是去和亲,也会被他们两方看出端倪,也无法力挽狂澜了。越王此一病,病得又重,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游牧部落跟夜郎人又狡黠,他们见不着越王领兵,很容易就能猜到其中缘故,如此用不了几天,北定城就不保啊皇上,这可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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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
皇上让兵部几位重臣来,本想听听他们的意见,不料一个个是来裹乱的。
这些年一直是越王在边塞经营,越王在边塞的威信比他这个皇上都大。
部落之间的平衡,夜郎的屈服,或许都离不开越王的震慑力。
就连过年时陈国百姓祈福,也会祈求上苍护佑越王长命百岁,英勇无敌。至于他这个皇上活不活得下去,百姓都不惦记。
如今越王病的不是时候,以后的事还未有定论。
北定城危险。
“若不然,明日早朝时,文武百官一起商议一下,毕竟人多力量大,大伙一块儿出主意,说不准就能想出好点子。”
“能想出什么好点子?前几日想出和亲的点子才被皇上骂过,让那帮文人想点子,他们除了会跳上桌子指着部落跟夜郎人的鼻子骂上两句还能干什么,到了战场上,连匹马都爬不上去。依臣之见,这事不能拿到朝堂上去说。”
当然不能拿到朝堂上说。
皇上又不是傻子。
朝廷上的官员形形色色,谁知道有没有叛徒。
越王染病的事本就动摇军心,在朝堂一吆喝,那不是跟大喇叭似的吆喝的整个陈国都知道了吗?到时候不但军心不稳,恐怕老百姓的心都要不稳,这个家要散了啊。
皇上揉揉眉心。
这帮大臣,平时出馊主意的时候,点子一个接一个,还不带重样的。
现下让他们想点子,两盏茶的功夫了,一句正经话都没憋出来,更别说点子了。
“皇上,此事不宜拖延,皇上要尽快想出办法啊。”
“朕知道。”
“皇上可有良策?”
“朕再想想。”
“皇上,时间不等人啊,越王在北定那边势如水火啊。若不然,让太医院派上几名太医去北定给越王诊治诊治,或许太医院的太医去了,越王就好了呢。”
“派太医过去,过于引人注目,很容易暴露不说,说不准沿路太医就被杀了,如今那边乱着呢。再说,军医的方子,太医也看过了,都是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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