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烟罗帐子是宫里操办的,为表敬重,雪雁几个也没说换下,毕竟如烟似雾的帐子跟她家谪仙似的姑娘也配得很,只眼下烟雾中起身的人影叫雪雁和紫鹃吓了一跳。
于是安慰道:“回城你骑车,等出城时换你坐马车,我来骑车。”
“为什么!”赵陆心下震惊,怎么回事,一个二个的百年老店计划都在夭折流产,这日子没有难过到那种程度吧?她自顾提着凳子,坐到小红身前,掏出一个藕荷色的荷包,言明这是利息。
赵陆细细一想,眉尖不由得有些乱跳,“御赐之物失窃,宫中已经知道并且要追究了?”
店小二亦是欲哭无泪,想叫自家老板快家去,别在这儿耽搁生意,他可是拿提成的,走一单就少一单呢!
……
“丢的什么啊?”御赐的物件,谁敢帮忙销赃啊,京兆尹都惊动了,肯定能找回来。赵陆心道,只是贾政以后在皇帝心里,估计不是个可以委以重任的臣子了。
“帖子都不递一个,是笃定咱们姑娘身子舒坦了,拒不了亲戚是不是?”雪雁在廊下,轻声吐槽一句,全然不知道自家姑娘醒了。
赵陆将面前的茶水喝尽,起身荷包递给看店的小二,弹弹衣摆,笑道:“回头将这荷包给你家奶奶,就说是利息就行。哦,点心就不必给我装了,我还有旁的事要办,不方便带这些个。”
“你来啦。”
赵陆见到小红时,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得伸手在眼前晃晃,“来生意了,起来做生意了!”
这叫黛玉有些怔愣,难道自己不喜舅母,也叫她俩知道得这么清楚?舅母此人话少心眼多,亦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如今贸然上门,必不是说亲来的,莫不是一万两又花完了?
“啊停停停,停,大白天的,别这么瘆人。”赵陆连忙制止,又将人扶正了,正色道:“我在城门口听说贾府失窃了,怎么回事儿?”
但面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言语刁钻之相,比之当年叱骂晴雯她们还要丑陋,见赵陆不理她,又道:
她面上有些踟蹰,话语有些艰难,但到底没耽误将腹稿和盘托出,这一番石破天惊,不止在场的丫鬟惊住了,连黛玉,也险些将嘴诧异成个鹅蛋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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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松鼠藏食似的团团转,黛玉唇角带笑,神色如常,绝口未提两个小丫头的失态,柔声道:“不是说太太来了吗?”
“为什么?”众人连连问道,蓬花虽不是京城主城区的人士,但户口是落在下辖村镇上的正经人家里的,如今又做着西大营的半个婢子,半年了也没遇到过被拦下的情况。
外头寻常饱腹一餐不过十来文,这庙宇占上功德二字,一顿饭便直奔五十文去了,虽然提供了小憩的安全环境,但出家人委实心黑。
“哟,这不是云珠嘛?现下在哪儿高就呢?”眼前阴阳怪气的李奶奶已有三二载不曾见过,瞧着是头发花白得比以前更多。
“怎么,不认得我了呀?袭人那个贱蹄子是我抬举起来的,你是她抬的,如今瞧着,不顾我的宝玉,也不顾我,呜呜呜,一个个都是忘了本的小娼妇儿,”
姑娘规矩重,而她刚才很是失言。
还是太要脸了,赵陆心想,便追上去又刺了两句:“唉,都说奶娘半个妈,不晓得陛下降罪时,您跑不跑得掉。”
正说着,就见转角处一辆驴车悠哉而来,打车头上坐的不是赖尚荣又是谁?李奶奶见状,哭天抢地的,顿时就要冲上去,嘴里还喃喃含着什么大爷给我做主云云。
赵陆嘶了一声,心道今日真是诸事不宜,什么冤家聚首。
正想往人群里溜,但想起因为赖尚荣磕断的门牙,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觉得收点儿利息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