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刊售卖倒是没有问题。”黄娘子正色道:“只是你也许久没有看过期刊,不知之前你特意留出来的华夏诗已快用尽了,需要一些新的补充,这个只能劳你费心。”
期刊上并不是只会刊登题于竹扇上的诗,在期刊走上正轨后,经谢景行和祝世维商量,决定每期期刊也会刊登一两首新的华夏诗,谢景行心中默算,距离他上次将默的华夏诗送去天下商行,已过了快半年,是该用完了。
“另外,景行应该知道,祝老爷子去了金匾城,至今未归,他可不是独自一人去的,还将期刊早已上手的编辑也带过去了几个。”说到此处,黄娘子眉头微蹙,“可期刊的新闻总不能只写战事,还是需要写一些大炎朝其他时闻的,本也还有一位王编辑可以支撑,只是王编辑家中老父丧亡,他回去奔丧了,短时间回不来,如此,‘时事与新闻’这个栏目便一下子少了人手。”
谢景行大概已知黄娘子来的目的了,不外是让他多写几篇新闻送过去。
果然,黄娘子脸上浮出了一抹歉意,“我也知景行此时当务之急是为会试做准备,可期刊也不能出了岔子,只能厚着脸皮来麻烦你。”
她如此做也不是不将谢景行的会试放在心上,只是前段时间谢景行不时也会写几篇新闻送到她手里,想来该是不会影响他温习功课,基于此,她才会来这一趟,期刊早已在大炎朝士子、百姓中有了影响力,总不能在祝世维这位总编不在的这段时间,开了天窗。
看黄娘子面上歉意,谢景行宽慰,“无碍,本来温习之余就会写几篇文章,到时只往时事方面写便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也不烦神。”
黄娘子就算早知谢景行不会拒绝,此时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也不怪乎黄娘子掌握天下商行那么大一个摊子,却还要将期刊如此放在心上,期刊对长公主等人可是有着非比寻常的重要性。
因为这几年期刊刊登的所有文章都是准确又公正的,不带偏颇也不意图隐瞒百姓,早已赢得了士子和百姓的信任,士子不需多说,就是有不识字的百姓,也会让人将期刊上的文章同他们念念,其中最受百姓们关注的却不是诗文,而是“地方百姓说”,深得百姓们的喜爱。
当时黄娘子还不觉这个栏目有何重要,可却逐渐地发现,正是因为有“地方百姓说”这个栏目,期刊才能深入大炎朝百姓群体中,而不只是单单在士子中有影响力。
她素来对舞文弄墨不感兴趣,可这短短几年,却认识了文字的杀伤力和影响力,他们可以借助期刊上的文章逐渐影响百姓们的态度,甚至可以引导他们对不同事件的看法。
事到如今,期刊几乎是握在他们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不止收获了民心,还能时不时往太后和何怀仁的痛处上插上几刀。
这么多年太后和何怀仁一党对期刊的打探都从未停止过,甚至在两年前何怀仁也曾起心要办一份期刊,可办一份期刊哪里是这般容易?
连谢景行当时办期刊都是借助了华夏诗和天下商行才行得通,期刊才能慢慢在士子群体和百姓中立下口碑,何怀仁居然想得如此简单?最后还不是灰溜溜放弃了。
想到此,黄娘子忍不住扯出一个笑,嘲意满满。
见谢景行一口答应,安淮闻交代她的话也已带到,黄娘子就欲离开,她手头的事情也不少。
谢景行正有事要找她,都还没来得及与她说,连忙道:“黄娘子且慢,我还有一事与黄娘子相商。”
黄娘子停下了动作,疑惑看他。
在侍从方才来告知谢景行黄娘子上门时,谢景行就将玻璃方子拿在了手头,刚才一直放在桌上。
只是黄娘子一直没将注意力放在这一摞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纸张上,此时见谢景行将纸张推到她面前,她才将之拿在手头翻看,手上没停,可却看得不甚明白,问道:“这是何物?”
谢景行直言不讳,“此乃是玻璃方子。”
“玻璃?”手上的纸也没有几张,黄娘子很快看完,可属实看不大懂。
谢景行道:“黄娘子应是知道琉璃。”
黄娘子欲将手上纸张放回桌面的动作一顿,“自然。”大炎朝自然是有琉璃的,可都是从外邦得来的。
极少,有外邦商队来大炎朝做生意,不过商队中带着的琉璃却不多,琉璃易碎,商队千里迢迢来往,路途艰难,要将琉璃完好无损地运来大炎朝可不容易。
再说,就算是在外邦,琉璃也是极为珍贵之物,就是外邦的高官贵族也才能得那么一两件,流入商队手中的货源也是寥寥。
种种因由,大炎朝的琉璃自然很是稀少,更是贵重,就是偌大的一个长公主府,琉璃制的东西也不过是屈指可数,被珍之重之地保存在库房中,都舍不得摆出来。
谢景行漫不经心点了点她手上的纸张,“玻璃便是比之琉璃更剔透无瑕的一种材料,且玻璃可不单单只用于装饰一途,许多方面都用得着。”
他起身走到他们对面的敞开的大窗旁,“只说将玻璃用作建筑,若是能将玻璃制出来,将之装于这窗棂上,便是不用每日打开窗户,光便可从玻璃直接透入房内,到时屋里可要亮堂许多。”
“这还只是玻璃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用途,论之摆件,弄出来也比琉璃看着更流光溢彩,如此,黄娘子觉得这门生意可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