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舟趟过齐膝杂草,有些狐疑地四下逡巡,见没什么异象才开了口,“你不是让我早些回来么?”
“啊…是么。”袁冉强撑着镇定,主动去拉宋知舟的手,“走吧,这儿虫子太多了。”
宋知舟点点头,反手回握,携着他往外走。
中午的本该是最暖的时候,但袁冉却觉得周身温度正在一点点降低,冻得他几乎要冷颤。
但他不能露出破绽,只要宋知舟没发现,他就还有机会,只要,只要……
“不过,小冉。”宋知舟轻轻捏了捏他手掌,“作为惩罚,短期内,你不允许出房间了。”
袁冉脚下蓦地一顿,机械般转过身来。
晌午阳光下,漂亮得像天使一般的男人,轻轻冷冷吐出来自地狱的话。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园子里怎会有我不熟悉的地方呢?”
他揽住袁冉,转向小门方向,“其实你住进来的前一天,那里就被砌成高墙了。”
袁冉仿佛失了力气,有些呆滞地靠着宋知舟往主楼方向走,可临近了,又惊惶无措地恳求道:“求你,别关我!你想怎么样都行,不要关我!”
宋知舟目光里有赌气也有决绝,别过脸,任由袁冉被保镖们桎梏着往前押送。
袁冉吃痛地哀叫一声,转过头来哀求,“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宋知舟……不要关我!”
宋知舟面容冷肃,克制地望着袁冉被驾进大门,胸膛起伏不定。
变故来得很突然。
先是声几乎破了音的“放开我”。
之后便是玻璃碎裂声,伴着两个保镖吓到变调的惊呼。
而后是随着粉碎的玻璃渣一同坠落在宋知舟脚边的躯体。
一动不动,只是不知从哪儿一股股渗出血,淌出衣摆,融进土里。
该立刻联系救援的,但宋知舟无法动弹。
他引以为豪的理智,在看见血泊中的袁冉那一刻,轰然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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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怎么约我在这儿见面?”
褚昀禛在宋知舟身边坐下,从他手中掏了些谷仁,一股脑撒了出去。
半空中飞舞的白鸽登时从四下俯冲到地面,争抢朵颐。
“来了。”宋知舟似乎这会儿才发现身边坐了人,“祈舟身体好些没?”
褚昀禛听到这名字,油然而生宠溺笑容,“你是他堂哥还不了解他?小病也能装成大病,好和我没日没夜撒娇。”
宋知舟无奈摇头,“他从小就粘你,现在结了婚更是能大大方方撒娇了。”
褚昀禛听着这话可谓相当受用,一双上挑的眸子忍不住眯成惬意新月。
他心情好,受宋知舟托办的事便也不觉得麻烦了,将身边一整个公文包直接放到好友手里,“都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