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豪嚎叫着在地上打着滚,将地板洇出一块恶心的湿痕。
大师兄和其他的学徒都不忍心地别过了脸,陈振豪的那帮兄弟们避无可避,只好闭上眼睛。
“闭着眼睛做什么!都给我看清楚了!”王非呈一声厉喝,所有的弟子都忍不住身躯一震,忙又睁开眼睛,盯住正在挣扎的陈振豪。
“滥用蛊药,被人家设计了,就要服输!”王非呈手中的戒尺啪的一声抽在跪地的一个学徒肩上。
“我跟你们说过什么?蛊药制作精之又精,所有的流程都必须亲自动手,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才能在下蛊的过程中灵活掌握用量和方法,甚至临时增减药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们呢?”
戒尺又是啪的一声。
“自己好吃懒做不
()采草药也就罢了,居然让外人把蛊药做好了拿来交差。人家做了什么你们知道吗?平日里那些交差的东西过了关,就万事大吉了?现在怎么样?”
他一指在地上翻滚的陈振豪:“做情蛊害人,本就不得好死,这没什么,我王非呈少个把徒弟算什么?但我王非呈还真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你现在浑身肿胀发痒是不是?我告诉你,这是那孩子心善,取蟾蜍血的时候,加了解毒的草药中和了一部分毒性,若是我,必直接用最毒的蟾蜍背血,还要加上激发毒性的药粉,让你此刻浑身血流肚烂肠穿!”
“师父……师父……”地上的陈振豪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趴着一边喘气一边哀哀叫着。
“谁也不许帮他!”王非呈一甩袖子,“不过是每日发作一个时辰而已,正好给你个教训。若是能反省,七七四十九天后我自然给你解毒。这四十九天,你们……”
他指了指跪在身前的那五六个学徒:“每天都给我过来看着他,但一个手指头也不能帮,好好吸取一下教训!”
王非呈砰地一声关上门走了出去,房间里的弟子们这才松了口气。
房顶之上,木念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什么肠穿肚烂啊,要是一下子搞死了,未免也太过便宜了他,就要这样,让他日日受苦,才是正理!”
谁知刚走出房门的王非呈脚下一顿,鼻头耸动两下:“谁!谁在房上窥视?”
紧接着一道银光一闪,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向着两人激射而来。
那东西速度极快,几乎一晃眼便已经到了眼前。
陈星瑜首当其冲,避无可避,只好勉力扬起狐狸尾巴,转身朝那东西侧面拍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尾巴撞上的东西轰然碎裂,化作一团黄色的烟雾,接着,两人只觉得头上一痛,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秦家小院。
“咳,咳咳咳咳咳……”木念晴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那声音如同撕裂,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陈星瑜忙给她捶背倒水,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止住,木念晴已憋得满脸通红,几乎喘不过来气。
“好一个蛊师,手段还真了得。”木念晴啐了一口,轻轻揉着疼痛不已的额角,“疼死老娘了。”
陈星瑜拿她没办法,收了两人的面具,又把她送到西厢去。
扶着木念晴进房间的时候,他看了眼房内的圆桌,先前的盖碗已经不见踪迹,那股淡淡的酒香却还依然在房间中,丝丝缕缕地飘荡着。
“师姐,您之前……”
“嗯?之前什么?”木念晴一脸疲惫,又是一阵咳嗽,“管它什么都别来打扰我,累死我了。”
她说着已经躺平在床上,拉起被子阖上了眼。
第一天早上,陈星瑜起床的时候,秦安平已经在天井里打拳了。
老人并不擅武,来来回回也就是舒展筋骨的几个招式,锻炼身体而已。
见了陈星瑜,他点点头说:“去叫你师姐起来,
她已经躺了那么多天,趁着现在精神好,也该锻炼锻炼。()”
老傩师偏头想了想:今天都跟我去一趟古庙,替你师姐祈福。▃()_[(()”
陈星瑜点头应了,去敲西厢的门。
可敲门半晌,木念晴却一点音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