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挠到小谛听下巴的时候,一丝血迹引起了陈星瑜的注意。
他轻轻用指尖抹了抹谛听的嘴角,疑惑道:“这不是你的血,今天吃什么了?”
“嗷!”小谛听目光一亮,炫耀地看了陈星瑜一眼,噌地窜出门去,得意洋洋地咬了个什么东西,又跑了进来。
“这是……”陈星瑜看着它把口中的事物大大咧咧地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小谛听的脑袋,“原来是只三脚蟾蜍,是不是很难抓?”
小谛听得意地点了点头,拿鼻子拱了拱陈星瑜的手,示意他把三脚蟾蜍装进罐子里。
“这是送给我的?”陈星瑜忍不住笑,“真是……谢谢你啊!”
小谛听似乎还有别的事,在石室中和陈星瑜玩了一会儿便跑走了。
陈星瑜望着那只蟾蜍。
不知它之前和小谛听之间是如何争斗的,蟾蜍全身伤痕累累,肚子上被尖锐的犬齿咬了个窟窿,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桌子上,一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陈星瑜缓缓回忆着《灵蛊制要》中对于蟾蜍的描述。
蟾蜍,喜欢生活在潮湿的泥穴和石下,背上的毒液可入药,肝脏、血肉也可以制作蛊药的药材,甚至于,有一味蛊药,就是需要将整只的蟾蜍与其他毒物放在一起,相互争斗后用混合了蟾蜍毒液的血入药,以控制中蛊者的神经。
控制……陈星瑜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他皱了皱眉,用一柄干净的小刀,在蟾蜍肚腹的伤口上挑了一下。
鲜红的蟾蜍血残留在刀尖上,鲜艳欲滴。
他想了想,在蟾蜍血中加入一点药粉,中和血中混合毒液的微微毒性,再将那滴调整过的血液加入了正在制作的蛊药之中。
夜深了,陈星瑜终于从药罐上抬起头。
这张药方特异,蛊药在制成的当时并无效力,还需在月光下晾晒一晚,饱吸月之精华,方可制成。
他轻轻松了松筋骨,揉着肩膀站了起来。
昨夜没睡几个时辰,今日又是攀崖采药又是制药,在石室中待了大半天时间,从脖子到后背全都酸痛得厉害。
陈星瑜忍着疼,踩着石室的桌子,将屋顶上的一块瓦片顶开。
这是他按照大师兄《灵蛊制要》里的记载,在屋顶留下的活动天窗,专门为了给蛊药吸收日月精华而建。
明亮的月光从小小的天窗里照射下来,正正射在那罐蛊药之上。
安排好一切,陈星瑜再也撑不下去,仰躺在屋角一堆铺作床铺的稻草上,呼呼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热浪将熟睡的少年惊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只见满眼火光。
石室里,一切都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油味道。
很快,大火就蔓延到了他所躺的稻草床边,干燥的稻草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高温,瞬间便被点燃,火苗蹿得老高。
而石室的另一边,堆积在屋角的各种蛊药都被烧得冒起了浓烟,各色烟雾充斥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陈星瑜早已跳了起来,飞奔到石室门口,伸手去拉大门。
可那门却纹丝不动,根本无法拉开。而一旁的小窗竟然也被木板盖得严严实实。
石室中没有工具,连可以破门的石头都没有。
桌椅板凳此刻也陷入火海。
怎么办?
陈星瑜略一闭眼,已有了决断。
他抓起门边尚未烧着的一块帘布,狠狠扑打几下,暂时灭了桌上的大火。当机立断飞身上桌,伸手拉住了头顶的小小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