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院判离开东宫,桓渊和瑞应之间的气氛十分古怪。
姚黄端了杏仁酪准备送进去,被杨德海一把拉住,低声警告说:“没瞧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吗?还不站住!”
姚黄往里面瞧瞧,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那谁伺候两位殿下啊?”
杨德海白她一眼:“就你能耐,非要这时候进去?行,你进去吧,触了殿下的霉头,你自己一个人受着,可别连累咱们。”
这话让姚黄犹豫了起来,只好放下杏仁酪,忧心忡忡的低语:“这是怎么说的,才成婚几日就请太医,也不知里头情况怎么样。”主子不好过,他们当下人的,更难过啊!
里头的桓渊率先问瑞应:“你在遇到我和王爷之前,一直生活在清心庵吗?”
这是开始怀疑了呀!
他那么聪明的人,在苏院判说到那个病例的时候,就该怀疑了吧?
瑞应无奈苦笑,说道:“是,遇到你们之前,我一直在清心庵。”清心庵的日子,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那时的痛苦在如今回想起来,已不是这么明显。
桓渊知道她在清心庵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骨瘦如柴的模样。
他也知道有些庵堂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她身为权相之女生活在那样的地方,被虐待被侮辱…桓渊只要想起这些,心里就会抽痛、会愤怒!如果不是那些尼姑早已葬身火海,他一定会把这些人面兽心的混账全都杀了!
“说起来,清心庵那场大火也是蹊跷,就在我们遇到你之前不久吧?”桓渊试探着问。
瑞应笑了笑,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巧合的事,你也不必拐弯抹角,那把火就是我放的。不放那把火,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桓渊后悔自己问出这些话,明知那些事对她来说很痛苦,为何自己一定要求得答案呢?
他是很想得到她,但也不是非男女之事不可。
像现在这般,相对而坐,随意聊些家常,已是他期盼已久的了。
如果她能克服心中的恐惧最好,如果真的不能,也强求不来。
桓渊努力说服自己,握住她的手抱歉的笑笑,道:“没事了,时辰不早,先歇息吧!对了,你今日怎么打发时间的?”
瑞应也松了口气,她真怕他穷追不舍的问,有些话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啊!
她说起今日去东宫库房里挑选摆设的事,还说原来东宫的库房里有这么多好东西,才挑了一半就眼花缭乱了。
桓渊笑道:“东宫地方小,没什么景致,大内其他地方除了寿康宫,又不能随意走动。不过,今年我们早些去晏子园,我带你好好逛逛。”
瑞应望着他明亮的眼睛,含笑点头。
既然已经嫁给他了,那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时候总是胡闹,仗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以为他不会对自己如何坏,就不怎么尊重他。
如今已是他的妻,就算心里还有旁人,不能一心一意的爱他。至少,也要把他当成丈夫,一心一意的辅佐他。
又是一夜过去,次日早晨,桓渊去内阁,瑞应照例去寿康宫向太后请安。
“你这孩子,又来请安了。”太后笑呵呵的点点头,自太子成婚之后,太子妃每日早上都会来请安。也不做别的,就给太后抄写佛经,听说她从前长于庵堂,怪不得能静下心来呢!
刚开始,太后听说桓渊要娶权相的女儿,很是不解。这几日接触下来,发现她不光是个长相美丽的女子,还性情温和,懂得进退。有这样的女子陪在桓渊身边,桓渊以后想必不会寂寞了。
但,权相的女儿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呢?
时日尚短谁也说不清,只能看来日了。
瑞应从寿康宫回去,问起了方金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