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呢?”楚星河追着问,“该不会也想当老师?”
“我想做设计师,娶心爱的女人,生一堆孩子。你们都祝福我吧!”
萧暮雪举了举啤酒罐:“祝你美梦成真!”
方宇墨笑得别有深意:“他能不能美梦成真,还需要战神你帮忙。”
“此话怎讲?”萧暮雪喝了酒,身子有些发软。她靠在姚梦芽身上,懒懒地问,“我要如何帮他?我自己还一团乱麻呢!”她看着叶寒川,眼里波光粼粼,“看在相识多年的情分上,阁下若需援手,请尽管吩咐,暮雪必当尽心尽力。”月光下,她的脸似嗔似喜,无比娇媚。
叶寒川喉头一热,若无其事地又开了一瓶酒:“你说的!若有一天我缺了新娘,你也可以帮忙?”
傅雪峰伸过手来:“饿了。”
萧暮雪忙把吃食摆好:“随便吃,不用跟我讲。”
傅雪峰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捡喜欢的食物。
楚星河看向江面的眼深如海河。
叶寒川无奈了:“你就不能少操点心?”
萧暮雪点点头:“我天生就是操心的命。方宇墨同学,你呢?”
“我就想当警察,对别的事都没兴趣。”
“那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不然,你是没资格除暴安良的。”
“嗦婆!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会照顾好梦芽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萧暮雪丢开那半罐啤酒,重
新开了一罐,“敬你!”她皱着眉,将酒喝得一滴不剩。“若将来你负了她,天涯海角,我都不会饶过你。”
姚梦芽感动极了:“暮雪……”
萧暮雪笑嘻嘻地将空罐子倒扣,俯身在她的肩头:“知道吗梦芽,你对我来说是同学,是闺蜜,更是亲人。我不许任何人欺负你!我要你幸福!”
姚梦芽哭了:“傻瓜,我们都要幸福!”
萧暮雪的身子滑了下去,叶寒川的手丝毫不差地接住了她。她看着他俊朗的脸,笑容带着点点酒意:“叶寒川,我也不许你欺负我!”
叶寒川笑着说好,温柔凝视。
楚星河咬着牙,笑得开朗:“这样美丽的夜晚,怎么说如此伤感的话?我们应该对酒当歌,笑谈人生才对。”
少年的心,一句话就是一场风景,一杯酒足以了却心事。转眼间,气氛又重新欢乐起来。说童年已懂得分工合作,你带粮食我偷腊肉,他藏一口小锅在割草的背篼里背了出去,一伙人在野外埋锅做饭,吃得山野里饭香扑鼻,回家被父母数落一通,笑骂一顿;说放牛时贪玩丢了牛,山里坡头田间地找,边找边摘野果吃,结果牛没找到,自己先吃得肚儿滚圆走不动道;说结伴上山捡柴,钻完这山钻那山,忽然内急憋不住,就地挖个坑解决。完了搭些树枝在坑上,再铺上一层茅草,骗小伙伴踩上去,一脚屎尿……说平淡日子的平淡,说饥馑之年的艰难,说生活富足的快乐,说长大后再也不常见的伙伴……说着说着,都忍不住感叹:童年真好啊!
江面上飘来几盏许愿灯,那闪烁的明黄的灯火似许愿人的心情,尽管时明时暗,却依旧光明温暖。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留下长长一带白色的痕迹。
姚梦芽叫道:“快许愿!”
叶寒川说:“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方宇墨说:“愿世间清平和乐,山河繁华人团圆。”
姚梦芽说:“愿君用心如日月,相知相伴常相随。”
楚星河说:“愿将此身化作风,生生死死无离别。”
萧暮雪说:“愿君长欢身长健,岁岁年年长相见!”
傅雪峰在心里默念:但愿人生如初见,故人心不变。
一片云块飘过来遮住了明月,星光似乎也暗淡了不少,夜色更加深沉了。风起,卷起地上的槐花,白茫茫漫天飞舞,像是群星划过天际时洒落的眼泪,更像是新丧时撒出的引路钱,无端地叫人心生凄凉。
突如其来的凉意直透心脏。萧暮雪打了个哆嗦。
楚星河想起也是这样的明月夜,她独卧花丛旁念出的那句“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都说直率的人口对应着心,果真如此的话,她心里藏着的感伤和孤独也太多了些。
姚梦芽问:“明天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时常相聚?”
一个捏瘪了的啤酒罐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垃圾袋里。方宇墨拍了拍手说:“不能常聚,一年见一次总是能做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