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抱着赴死的心思,觉得他们此生再也无法见面了,是吗?
祁宴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
等她醒来,他有许多话,想要与她说。
殿内安静下来,窗外虫鸣声急促,如在下一场细密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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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蓁在两日之后醒来,日到中午,帘帐上飘浮着窗外的花影,卫蓁的双目渐渐聚拢,听到床外传来男子的说话声,朝着帐外望去。
“祁宴。”这一声引得男子转过身来。
祁宴回头,床上少女爬起来,她踉跄地下床,脚下不稳,祁宴伸出手,将卫蓁搂住。
“小心点,不要摔着。”祁宴道。
卫蓁抬起头看着眼前人,环顾四周大殿,空气中浮动的不再是浓重的血腥气,而是窗外飘进来的花香。
卫蓁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何地。
她被祁宴放回榻上,祁宴道:“医工说你连日操劳,身虚体弱,需要休养几日。”
她摇了摇头,眼中泪珠如珍珠一般颗颗浮上来。
祁宴看着她落泪,问:“怎么了?”
卫蓁躺在枕上,轻声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祁宴一愣,忙道:“怎么会?已经没事了,阿蓁。”
祁宴心知,她是一国公主,这些日子多少人性命都落在她身上,她想必是精神紧绷,压力极大,也只有面对他时,她才会流露出那脆弱的一面。
殿内忙碌的宫人识相地退了出去。
祁宴道:“一切都过去了,阿蓁。”
他眼眸温柔若流着一汪春水:“我一直都知道你会做好,你带兵撑了十日,那些楚国残兵本也支撑不了多久,再攻下去也会自乱手脚。”
她坐起身来,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前,眼中如秋水起皱。
他的掌心覆上她的面颊:“卫蓁,你知道吗?”
卫蓁疑惑地看向他。祁宴微微一笑道:“你是我见过最坚韧的姑娘,我常常会想,是不是我高攀了你?”
春光映得他那双眸子无比清亮,他的掌心滚烫,如烙铁一般,灼得她心口也发热。
卫蓁摇摇头,笑着拭去累:“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不要说这种话。”
祁宴笑了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五指抚摸着她的长发,道:“那你现在不要多想,先好好歇息,我陪你。”
卫蓁将头靠在他怀中,问道:“外面的战事如何?”
“已经停了。城中统计正在伤亡的百姓。”
祁宴低下头,看她并未阖上眼眸歇息,沉吟了一瞬道:“阿蓁,我看到了你给我写的那封信。”
卫蓁抬起头来,“你看到了?”
祁宴道:“你说我是你一生所爱,不曾悔过与我在一起,那你知道我的心思吗?”
他拉过她的手,覆盖在他胸膛上,卫蓁的指尖微蜷,他凑近,接下来的话语便化成了细密如春雨般的吻。
他以吻来回应她,卫蓁满心满肺都好似被柔软的暖意包裹住。
待唇瓣松开,卫蓁倾身,双手探入他臂弯下,怀抱住他的腰身。
他的心跳是那样有力,一下一下,回荡在她耳畔,卫蓁轻问道:“倘若,你真的没来得及赶来,而城破之后我被景恒处死,祁宴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