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摸摸嘴角的胡子,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下,“有劳太医了。”
一大群人围着齐辞,各个脸上洋溢着喜悦,但宋樱远远站在屋中,瞧着不对劲
——齐辞没有任何笑意,冷沉着脸,一言不发,不知是他本就这样的性子,还是心里藏着事情。
齐辞沉眉,冰寒的目光透过围着的人直直看向宋樱。
四目相对,宋樱被看的发杵,宛如冰凉的蛇爬到她背脊,凉飕飕的让人忍不住害怕。
挪开视线,宋樱低头,垂在腹前的手摸着指甲盖,借此缓解不安惶恐。
“她是谁?”
只听齐辞冷着声音问道,这也是他醒来后说的第二句话。
“在你昏迷时,我和你娘给你定了门亲事。那是你刚迎娶进门的新妇,不认识不碍事,相处段时间便熟悉了。”
永昌侯光明磊落半辈子,但在给儿子冲喜这事上有些不厚道,当这事被儿子问起时,忙将事情揭过,“对了,你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宋樱没听见齐辞再说话,她低着头看脚尖,却能感受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大抵是齐辞也同她母亲一样,不喜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妇吧。
小情绪一上来,她嘟着个嘴,心里有些委屈。
短促的静默后,清河郡主热络地同儿子说话,言语中无不透着关切。
就在宋樱觉得这屋里热络的气氛她该回避时,齐韫来到她身边,声音轻缓,说道:“我兄长性子冷,嫂嫂莫害怕。”
宋樱心里落差极大。
恐怕不是性子冷,那眼神宛如一把利刀,她总感觉齐辞有种想抹了她脖子的想法。
“让嫂嫂嫁予兄长实属无奈之举。兄长受伤后身子一直虚弱,反复昏厥,就在前几日兄长精神足,我们都以为兄长身子好起来了,可第二日兄长就又陷入昏迷,脸上没有气色。都说前阵子的精神足是回光返照,娘被吓住了,出于无奈才想了这办法。”
齐韫解释完,拉住宋樱的手,道:“如今兄长醒来,得多谢嫂嫂。嫂嫂是兄长的贵人,也是永昌侯府的贵人。”
宋樱宁可不当这贵人,她觉齐韫好相处,脑子一热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世子醒了,我是不是能离开侯府了?冲喜不就是等的这结果吗?”
齐韫一愣,复而笑笑,抚摸宋樱鬓发,道:“不能哦,这是赐婚。嫂嫂,我兄长人很好的,外冷内热,是个体贴的人。”
宋樱拧眉,下意识朝床边看去,不巧又遇上了齐辞冷飕飕的眼神。
有种在学堂走神,被先生抓包的心惊,宋樱仓皇不定,急急垂下头,将视线挪回看着脚尖。
夜深了,一众人离开寝屋,清河郡主脸上是有笑意的,但略过宋樱身边时,目光骤然变了,好似是宋樱坏了她好心情一样,臭着脸端着架子跟在永昌侯身后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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