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威慑陆欢。
——你最好听话,因为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
病房中,自黎徵走出去以后便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静中。
陆聿珩从来不会主动开口找话题,他性格内敛清冷,顺着别人的话题附和些什么都是极为罕见的,更不要说是主动找话题。
陆欢也保持着沉默。
他一直以为自己成长很多,再也不用在陆家阴影下生活,事实证明,他把自己想得太强大。
只要接触到陆家人,只要看到陆聿珩,他便还是那个在陆家阴影下畏畏缩缩长大的孩子,他的所有勇气与果决都荡然无存。
还是孟挽歌受不了这样古怪的氛围,主动开口,“陆欢,你是怎么惹到宝珠了?她现在非得一门心思跟你退婚,要嫁给别人。”
陆欢轻轻扯唇,极好遮掩住唇角的讥讽之意。
对陆聿珩他是惧怕恐慌的,但对这位不怎么讲理的老夫人,他是不怎么怕的。
陆欢温和道:“老太太,您记错了,我跟宝珠小姐从来没有过婚约,我们也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孟挽歌脸色有些难看。
陆欢跟陆宝珠是没有实质性婚约。
但他们之间有没有婚约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儿,她说有就有,她说无就无,现在,陆欢竟然敢找茬反驳他。
孟挽歌敛眸,眉眼透出几分冷色,淡淡道:“孩子大了,确实不怎么懂事了,连大人的话都敢反驳。”
陆欢勾了勾唇角,没有再接孟挽歌的话。
陆聿珩还在这里,即使他跟孟挽歌关系不亲近,他还是要给孟挽歌留面子。
黎徵拿着画盒重新回到病房,察觉到病房内的气氛格外沉寂冷清。
孟挽歌的脸色格外难看。
陆欢也是一副气不顺的模样,总体还保持着风度。
只有陆聿珩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松弛散漫,见黎徵进来,他抬眼,温声道:“把礼物给阿欢吧。”
这是他自黎徵走后说得第一句话,嗓音清润温和,透着岁月静好的意味。
原来他们是这样相处的。陆欢收回目光,眼神只落在黎徵手中的画盒上,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按住漆黑乌润的檀木盒,手指如玉一般温润。
陆欢接过画盒,“谢谢三婶。”他口吻自然不少。
黎徵没急着直接递给他,她纤细如玉的之间轻轻在画盒白玉铭牌上抚摸一下,浅浅的簪花小楷雕刻印在她指腹,进而落到心底。
陆欢顺着她的动作看,一样看到那两行秀美温雅的字。
–癸丑年·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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