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正在流光溢彩的房里翻箱倒柜找东西。
柳蕴倚着房门,“找什么?”
冬葵急忙回身,见如何都寻不到了,只好咬着唇角挪到门边,小声地坦白,“当年你给我买的簪子,我分明放得好好的,可就是找不到了。”
那簪子她视若珍宝,时不时拿出来戴一戴,找不到了,自然心里难受,她这样坦诚,柳蕴忍不住关了房门,将她圈在怀里坐下,“不怪你,是我的错。”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簪子,赫然是冬葵找的那枚,“不是你放得不好,是我拿走了。”
当初为冬葵做戏,他恼冬葵不告诉他被薛暸绑架一事,气得回了衣物房,糟蹋许多东西后瞧见那簪子冷静了下来,离开时将簪子收进了袖子,一直放在现在。
如今冬葵不好意思承认那些戏,他也就不便明说,将簪子递过去,“我是想瞧一瞧,还是你放着吧。”冬葵小心翼翼地接过,离开他的怀抱,到了梳妆匣子旁放好,听柳蕴突然问,“我等不及了,明天可行?”
“什么?”
“我娶你,明天可行?”
隔着几步远,冬葵的脸在烛火里染上一抹绯红,“自然行。”
宋平水已将一切安排妥当,第二天天一亮,府邸从里到外张灯结彩,挂起了满天的红绸,府门外的整条道上红绸翻飞,八个暗卫抬着轿子过来。
按崔时桥的本子,天一亮,冬葵身穿嫁衣,从以前做戏的旧街巷子上轿,冬葵曾在那里生活一阵子,柳蕴到那里迎亲也算合适。
此时暗卫举手,“我们能施展轻功带轿子在天上飞么?”
顾颐:“想上天啊你们!不能!”
暗卫哀求:“从来没有人找我们抬过轿子,我们也没有抬轿子飞过,不若去求求夫人,她会准的!”
顾颐是个好老大,禁不住哀求,去了旧街宅子,这会儿冬葵正在宅子里梳妆,柳蕴坐在她的身侧,瞧她描眉上妆,顾颐在门外将请求一说。
柳蕴冷笑:“休想……”
冬葵:“可以……”
四目相对,冬葵忙别开视线,“还是挺有意思的!”
实际上是因为她想起暗卫们为她做戏也费了许多功夫,答应了他们,也算回报了暗卫以往的付出。
柳蕴了然,但依旧不同意,“回了他们,此事无须再提!”
他是信任暗卫的功夫,但让冬葵在半空中飞一会儿,他可受不了,冬葵知晓他担心出了意外,便也不再提了,等上好了妆,穿好了嫁衣,柳蕴在她脸颊上俯身啄了一口,满意道,“等我,我很快就来。”
柳蕴出了门,骑马回府,换上喜服,又跨上骏马,暗卫们死了心,老老实实抬着轿子和宋平水等人随他去旧街迎亲,前来的百官亦凑热闹缀在身后,欢声笑语的,前方礼部敲锣打鼓,鞭炮齐鸣,街道两旁站满了人,熙熙攘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旧街宅子前。
柳蕴下马进门,接了冬葵出来,冬葵到了轿子前,柳蕴为她掀开轿帘,此时崔时桥朝温若华了一眼,温若华鼓起勇气蹭了过去,实则崔时桥已为她求过冬葵,冬葵应了的,冬葵朝温若低低言语,“崔家幼子为了让你和我说句话,特意来府里见我,他这样的合你的心意么?”
温若华的脸红了大半。
柳蕴送冬葵上了轿子,跨马在前方骑着,此时街上已热闹起来,道路两边黑压压的,铺子门前一道道红绸飞起,有人笑问,“掌柜的又不娶亲,挂红绸做什么!”
“沾沾首辅大人的喜气!”
红色满天。
笑声直冲云霄。
冬葵坐在轿子前,按耐不住,偷偷掀开帘子往外瞧一眼,街边有孩子大喊,“首辅夫人露头了!”
众人纷纷瞧。
冬葵:“……”
赶紧放下帘子,小孩子眼太尖了!
阵势浩大的迎亲队伍很快到了府邸,柳蕴下马,冬葵下轿,迈门槛时柳蕴直接抱了她进去,身后追来一阵调侃的笑声。
府里礼部搭了戏台,台上正咿咿呀呀唱得热闹,宋平水原本是打算请戏班子来,礼部听说了委屈道,“瞧不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