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好时间敲开,干硬的泥巴中鸡肉的浓香喷涌而出,浸透了鸡肚内佐料的美味的鸡肉,鲜嫩香浓。
严墨戟这次出门,从煎饼铺换了不少煎饼,在火上轻轻烤一下,煎饼就软化下来,撕下一块鸡肉卷进煎饼,一口咬下去,劲道的麦香煎饼和鲜嫩的鸡肉刺激着味蕾,美味又饱肚。
到了饭点,坐在女眷车上的冯问兰十分自觉地凑了过来,脸上带着笑:“东家,可否让小女子也尝一份?”
原本严墨戟计划是只带钱平一个伙计上路来着,不过临出行前几日,冯问兰忽然凑了过来,说她也想去青州城见识一下,请求东家带她一起。
严墨戟仔细考虑后,感觉带个懂医术的上路确实比较放心,又暗中跟钱平确认过冯问兰没有问题,才答应了下来。
冯问兰进了车队后,仗着年轻貌美与医术在身,与队伍里的女眷打得火热,晚上睡觉都睡在了女眷的车厢里,不像钱平,苦哈哈地睡在寒冷的车辕上。
——严墨戟本来想让钱平晚上进车厢一起睡的,反正他们三个大男人,出门在外也无需忌讳太多。
但是钱平平日里虽然不太机灵,可一碰到生死攸关的大事就聪明起来了,小心瞧了面无表情的纪明武一眼,果断拒绝,并表示自己就爱睡在外头,冰天雪地有助于练功。
严墨戟感叹了一下钱平练武的努力,回头就抱着他家武哥暖烘烘的身体睡着了。
吃完了饭,那些行镖的汉子们都扎好了简单的帐篷,天色还早,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起来。
严墨戟正跟纪明武说着家常,忽然一个高大的汉子走了过来,声如洪钟:“严老板,方才诸管事叫在下过来,说想请在下指点一下你的伙计?”
严墨戟下意识和钱平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和无奈。
要不是他们这些日子相处得久,各自脾性也知晓,恐怕会以为诸管事和这卫氏兄弟是来挑事的。
严墨戟想了想,笑道:“我这伙计也就是三脚猫功夫,指点也是无用;卫镖头与其浪费拳脚,不如坐下一起聊聊?我对江湖趣闻也颇有兴趣呢。”
这卫镖头是两兄弟中的哥哥,虽说长得凶神恶煞,可性子稳重豪爽,闻言哈哈一笑,也不客气就坐下来了:“也好,左右在下也闲着无趣,听说严老板店里聘请了不少江湖中人,想来确实是对江湖武林有些兴趣。”
其实严墨戟一开始在从李四那得知自己已经过了习武的年纪的时候,就对武林有些兴致缺缺了;后来随着许多的江湖中人进入什锦食,偶尔听他们讨论起江湖琐事,才逐渐重燃了好奇心。
在什锦食时,他每天不是在厨房忙碌就是在账房忙碌,难得有些闲工夫也不想浪费在八卦江湖上,所以一直都是听其他人聊聊就过;这一路上自己总算清闲下来,正好听这位走南闯北的卫镖头说一说。
此时他颇有些兴致勃勃:“卫镖头,如今江湖上最强的人是谁?”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最强”的名号永远是充满争议的。
卫镖头摸出一个小酒壶,小心咂摸了一口,才笑着道:“最强的人,应当出在当今天下的三大宗师中吧?只是我等江湖末流,也无从分辨哪位宗师更胜一筹。一般人谈起来也不会讨论这三位宗师。”
“三大宗师?”
“上三宗分别有一位宗师坐镇。剑宗宗主沈昆霄,气宗宗主尘泽,还有不知真身的锦绣门门主,便是当今天下的三大宗师了。”卫镖头露出一个神往的表情,“据说突破宗师之境,几有移山填海之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男儿当世,能成就一代宗师,才算不枉此生啊!”
严墨戟听得也一脸向往——不过他想的可不是什么“不枉此生”,而是在想,若是宗师之境的人到了他手里,自己该怎么用才能把宗师在什锦食中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呢?
——若是宗师是冰寒或者火热内力,是不是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一大片恒温大棚或者冰窖?
——还是去送外卖,千里即达、特特特快专员?
——还是干脆哪来做厨艺表演?
不过这种想象也只能在脑内转一转了,站在这个世界武学巅峰的宗师,怎么也不可能跑到他的什锦食来打工。
“宗师之下呢?”
“宗师之下……便是能够触摸到宗师门槛的‘虚动’强者了。”卫镖头又喝了一口酒,有些不舍的把酒壶收了起来,遗憾地摇摇头,“虽说在下也不清楚何为虚动,想来应当是武功修炼到那种程度的人才会懂吧。
“要说虚动之境,高手确实不少。但是有能耐争这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管已经抵达这个境界;西北草原狄族的金帐狼王也已突破多年;再就是……”
卫镖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一拍大腿,眼神闪闪发亮:“剑宗宗主门下的小弟子,号称‘一心剑’的纪绝言,应当是除三大宗师之外的天下第一了!”
“噗!”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严墨戟和卫镖头的目光一齐看向了正扯出帕子擦着嘴的冯问兰。
卫镖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冯姑娘,可是对在下所说有何不满?”
“小女子绝无此意!”冯问兰放下杯子,连忙表明立场,干咳两下,揉了揉眼角,声音带上了一丝委屈,“小女子只是见卫镖头也如此憧憬‘一心剑’纪大侠,心中激动罢了。”
见冯问兰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主动示弱,卫镖头冲动过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歉意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冯姑娘莫怪,实在是在下对纪大侠过于崇敬,一时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