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几次,原身的气性都磨没了,整日也跟着乔家人浑浑噩噩地过。
乔家夫妇以卖酒为生,一家子都好酒,也好赌,原身的赌瘾也都是从乔家学来的。
原身被打怕了,对乔家夫妇一直是有种恐惧又屈服的心态,穿越过来的严墨戟可没有,在原身记忆里看到乔家夫妇的所作所为,对这一家人厌恶到极点,完全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反正嫁出去的女儿……呸,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按照古代伦理纲常,他跟乔家断了关系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自从原身嫁给纪明武,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了,这段时间乔家一直都没人来过问过严墨戟的状态,显然乔家丝毫不关心这个买来的儿子嫁出去到底过得怎么样。
今天怎么突然又跑来见他?
严墨戟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见一面,看看乔家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后院见到自称“娘家人”的人时,严墨戟稍微怔了一下。
来的人是个穿着粉白绣裙的年轻女子,脸上画了淡妆,原本在小院里四下扫视,一看到严墨戟就眼前一亮,热情地迎了上来:“墨戟哥!好久不见!”
这是乔家夫妇的大妮,和原身差不多年纪。
乔大妮还没靠近,严墨戟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粉气味,让他呼吸一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好久不见,你来做什么?”
乔大妮撅了撅嘴:“墨戟哥,你可是与我生分了?我只是来探望探望你,瞧瞧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罢了。”
严墨戟挑了下眉,没有接话。
原身嫁出去到现在,近半年的时间,乔家一直不闻不问,偏偏现在什锦食的铺子做大了,这乔大妮开始来关心自己过得好不好了?
乔大妮方才在院里四下扫视,眼中未收起来的惊奇和贪婪,严墨戟可全都看在眼里。
见严墨戟没有接话,乔大妮张了张嘴,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隔半年重见自己这个便宜哥哥,乔大妮原想着就算严墨戟有钱了,性子八成也还是从前在家里可以任意呼喝的懦弱,但是这次一见面,感觉他好像变了不少。
目光沉稳中隐藏着些许锋利,完全没有从前在家里的死气沉沉和乖顺听话。
不说别的,光是把自己就这么放在这院子里,也不看茶倒水,就看得出他不像从前一般听话了!
哼,还不是运气好赚钱了,心就野了!
乔大妮心里暗骂了一句,转了转眼珠,重新摆起了笑脸:“墨戟哥,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严墨戟心里盘算着自己能抽出多少时间来跟这乔大妮浪费,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挺好的。”
“是了,墨戟哥你现在开了这么大的铺子,赚得不少,日子自然过得好。”乔大妮憋住一肚子的酸意,努力让自己显得亲切,“从前在家时,都没看出你有这么好的手艺呢。”
——哼,这么大一间铺子,日日爆满,不知道能赚多少钱!这铺子要是归了她们家,那家里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严墨戟敷衍道:“在家时你们不让我下厨房,怎么能看出我的手艺来呢。”
乔家一家子都嗜酒好赌,对下酒菜也格外看重,都是乔母一个人做菜,又怕原身这外来子偷吃偷拿,后厨和仓库一直都禁止原身接近。
乔大妮噎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发,讪讪道:“娘不是怕你不喜厨房的油烟味儿么……”
严墨戟听她翻来覆去几句酸话,听得有点不耐烦,耐着性子道:“有什么事情直说吧,我还忙着呢。”
看出了严墨戟的不耐,从来都是对他颐气指使的乔大妮心里腾起一阵怒火,当即就想翻脸骂人,想想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还是强行忍了下来,拢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抓了一下自己,扯出一个假笑:“是这样的,墨戟哥,本来我们觉得,你日子过得好,我们也就放心了;只是前阵子,爹娘听说,你在纪家受了些委屈,这不就让我来问问看是什么情况。”
他在纪家受了委屈?
严墨戟怔了一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
乔大妮觑着他的脸色,小心试探道:“都是些坊间传闻……我听说,纪家老两口强夺了你的煎饼铺子,还想占下什锦食,前些日子那纪木匠还把你打了一顿,把你关家里不让你出门?”
听了这话,严墨戟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煎饼铺子是他直接托付给纪母打理的,前几天他没出门也是因为自己作死着凉发烧……都是些明明白白的事,怎么会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
乔大妮看严墨戟一脸严肃,还以为自己说中了,顿时眼前一亮,凑身过来,趁热打铁地低声道:“墨戟哥,虽然你嫁出去了,可是到底还是咱们家出来的人,你受了委屈,爹娘不会不管的……你这些铺子可都是你的东西,不能被外人霸占了去!”
——哼,她就知道,一个男人嫁到另一个男人家去,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谁家不会防备着这种外来的汉?那纪家老两口下手也快,竟然把煎饼铺子就这么搞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