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元老爷没有瞧见花式微那夜的举动,他或许会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可他知道,有些猜忌已经在心底生了根。
奶娘多年来对花家竭力付出,死后花博御也隆重的为她办了一场丧礼,在那场丧礼上,花式微声泪俱下,悲痛万分,那之后半月都情绪低迷,未曾缓和。
他还是他的乖外孙,可元老爷在想,或许在他的体内是藏着一个怪物的,他的性格自那之后大变,变得慵懒,待事随意,甚至恶劣。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藏着一把沾满血的利刃。
对于这个让他捉摸不透的外孙,元老爷从来都是顺从,他清楚地明白花式微自有自己的主见,同时,他也想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因而当花式微提出迎娶徐心兰时,他虽不愿,却也同意了。
徐心兰没有想到,在她臭名昭著到了如斯地步,人人都避她如蛇蝎的时候,首个来找她的人居然会是傻枝。
彼时是日暮时分,砸了一天东西的的徐心兰正在中途歇息,下人来通报外头有人找,那之后走的小心翼翼的阿枝便出现在了她眼前。
徐心兰为她泡了一壶茶,阿枝却连那上了红漆的板凳都不敢坐下去,望着她,小心地问了句:
“心,心兰,你还好吗?”
就连傻枝都知道了,看来这件事已经到了徐心兰心气一时不顺,丢了个明知故名的表情给她,哼了一声:
“你且看我这样是好吗,怎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阿枝闻言睁大眼大力摆着头,神色急促:
“我,我只是”
徐心兰一眼便瞧穿她的心思:
“你是来问我花式微的事?你也以为是我主动引诱她的?我告诉你,他分明是个——”徐心兰突然皱了皱眉,话锋一转:
“算了,我同你说岂不是对牛弹琴?”
却看阿枝羞赧一笑,并不恼怒,徐心兰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嘴里喃喃:
“你这种小傻子,难怪会被他”
她哼了一声,不只是为了自证清白还是其他,突然说了句:
“放心,我和花式微之间清白的很,他这种人,又怎么会让自己染上一点泥渍呢”
阿枝立马便笑了,看了看她:
“那,那我便走了”
徐心兰瞪大了眼,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这傻子!当真半点心思藏不住!”
阿枝嘿嘿嘿地笑着,这时从里屋出来的徐有为瞧见她们有些诧异,徐心兰对着他赌气地哼了一身,徐有为也变了脸气不打一处来,瞧见她便心烦。
这阴沉的氛围感染了阿枝,她正小心翼翼地寻着机会离开,却见一个布衣打扮的下人跑进来,急匆匆地对着徐有为道:
“老爷!元老爷派人来了!”
“他?”徐有为哪里能猜到他的用意,只以为是元老爷兴师问罪来了,有些慌张地道:
“不见不见!就说我父女两个回乡探亲去了!这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哟。”
一旁的徐心兰经过这几天许是看开了,竟然反常地说了一句:
“来便来,怕什么?爹,咱们徐家早就没有脸面了,我倒要看看他花式微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这时,那下人有些犹豫地道:
“老爷,小姐,你们两都猜错了,元老爷的确是派人来了,且还来了不少,还带了不少东西老爷,人家,人家是来提亲来了!”
“什么?!”两父女同时惊叫出声,因着过于震惊险些跌坐在了地上。